誰知未能等來那苦澀湯藥,卻等來了一臉慌張的冥帝司,我將將坐于榻上一時沒能想出頭緒。
原本妃嬪侍寢之事,在后宮實屬家常便飯,可這廂皇后欽點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冥帝司所慌的也怕是此處,成了砧板魚肉。
一手掀開了錦被,我作勢就要披上外衣趕到天祿閣阻撓。
卻被冥帝司施法困在了榻上,無法動身。
但此事關乎欒溪仙緣,豈能當做旁的事看,若非如此,我也大可不必上天下海,尋到了凡界續接仙緣。
可冥帝司上了脾性,愣是不肯講著術法撤去“你即便再擔心欒溪仙緣,也該看看現在未能復原的身子!”而后撿起看披風“更何況你如今只是下堂妃,連這所破爛的冷宮都不能出去,又怎么闖進戒備森嚴的天祿閣相阻。”
我張了張嘴,不禁反問“那依你所言,我此時該怎么做?”
冥帝司坐在床榻一側“皇后下的旨,命令妃嬪侍寢也算平常,可這事巧,偏偏出在了那人魂腹中皇子落紅前后,按凡界禮法而言,還需的齋戒三日,算是妥帖!此事那苦命書生該曉得”
我聞言眸中閃了閃恍然“契機在晏修遠!”
清風浮落后,借著冥帝司護在我身上的仙障,站在云頭之上,不過半盞茶就到了少卿府。
待見到晏修遠時便將此事說了,期望他能回一飯之恩。
可他心中所想,卻是另外一樁事,甚為深情說道“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皇帝無情即否了我疆場之功,又負了你的情不記之前種種,如此的深宮不留也罷,若此番修遠能夠攔下侍寢一事,還了娘娘的救命之恩,仲靈可愿一同隱入世間,不問世事,只做一對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普通人?”
隨機使我聯想到冥帝司說過,若借晏修遠重傷欒溪,亦可算解法,破往生地之劫,我蹙眉猶豫了,終是點頭說“若你此番救了紫珊,我必會跟你隱入于世間,只是這一生之中怕是不會再真心愛上別人,你我之間也只能是相互照顧的親人,決不可能生出情分,亂了方寸!”
晏修遠見我點頭笑道“即是你能同我隱去,便是此生只能做親人朋友,修遠又有何不可。”
誠然晏修遠說的這番話很貼心,但于我心中真正所想,卻只是拖過欒溪仙緣恢復的那一段時日罷了,同凡界的緣分也不過是一世。
出了少卿府見晏修遠進了宮。冥帝司湊過來“這處是了了,可你答應那書生作甚?莫不是嫌事不多,還想在凡界多待上幾年,好好領略一下什么算叫牽絆?”
我呲牙咧嘴一笑,自是領略過九重天昭華那一樁牽絆,便已混丟了心,又豈能再去招惹。
只是我騰云回了宮,卻見那天祿閣上方隱隱泛著金光,好似那金光中的法陣,還很是熟悉,不由得轉頭去看上身旁的冥帝司,豈料他眉間一抖,竟驅使腳下的云朵落在了冷宮屋頂,于陣陣冷風中,化作一陣清風從我的身旁刮過,只留下夜空點點星光。
遠處金光逐漸隕落,唯有那縷清風刮過帶起了塵煙。
原想著皇后命欒溪侍寢一事讓晏修遠進宮擋回去,卻沒想到氣運簿被改,先有預知的便是昭華,加之身上俞日加重的圣水傷,這一番天象異變,便又多生出了幾分險象,冥帝司躲閃不及,恰好從窗中滾落,側倒在了地上,眼前所看之處皆是赤金血跡,那坐于正位上強撐著開了結界的人,卻已是臉色蒼白帶著些許疲憊,方才壓下了異動。
冥帝司連忙沖上去探了昭華的神識。
卻在那重傷中的元神前,屏住呼吸仿佛像是怕了般,不敢多言語,唯有默默看著眼前那人艱難喘息,緩緩抬起手流動于指尖的金光散落。
這廂昭華還未能緩過神來,那廂匆匆進宮的晏修遠,已然跪在了天祿閣外求覲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