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聞言變了神色。
似笑非笑般探出手扶起欒溪,指向冷宮,回想起那日仙人的話,不由說道“其實這事倒也不難,只是本宮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言有所指,欒溪蹙了蹙眉頭。
卻又聽皇后問道“你近些日子可與冷宮哪位交往過密?”
早知身邊有東宮的人,卻未想到線人如此多。
欒溪也不躲避抬眸直視皇后說“畢竟是從前相識,不好棄兒不顧?!?
皇后若有所思般點了點茶盒,卻未打開,反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笑容陰戾。
隨著茶盅落在桌面,皇后應下了救晏修遠一事,卻也道出了方才所想的計謀。
雖說前幾次皇貴妃祭天臺大鬧,失了皇家的體面,卻也并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
東宮承天恩護佑,月初時得了仙者指引說是在后宮中,有妖女在,這天下便不得安寧。
言下之意推過來一瓷瓶,混入湯水中,送與那妖女服下。
因小產傷了身子,便只得囑咐冥帝司上天祿閣打探消息,料想那書生雖無甚功夫,卻也是個信守承諾可成就一番大事業的。
這般想著我無甚擔憂,伸手抓了把放在一旁的梅子果干,打著時間,卻忽然感覺整座金陵皇城起了風,樹枝亂顫,好似什么大難將至,也正是此時那久等不來的冥帝司,也現身回來了。
瞧著我吃著梅干,瞧著二郎腿,冥帝司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也不曉得天君當初是如何瞧上了眼。
我直起身,放下了手中的梅干,指向了唯一還算緊密些的窗戶,只想問問這狂風因何而來,莫不是哪一方布雨的天師落錯了云頭來了金陵。
冥帝司難得寡言,抬手將我拉回床榻,只囑咐著身子不得受涼,反倒對狂風只字不提,卻順路將天祿閣那處的情形說了清楚,欒溪未能侍寢,卻有一人遇了難處。
凡是沾了些帝王氣的,大抵都不是什么善主,表面上命臣覲言,私底下卻受不得半點的閑話詬病,這一處我甚了解,因九重天那位天君也是這副性子,原想著俯覽東周大地三界,總該有副豁達的胸懷包攬三界,可事實所見他卻是個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命那在我眼前無禮的仙女剔了仙骨元神。
誠然我無可厚非,昭華很護犢子,這廂受不得人說,那廂便抬手了卻了一個人苦修的仙,眼下晏修遠為此事丟了官職,怕是到不了寧古塔命也要丟在路上。
可冥帝司想的不同,我這廂思考的并不是欒溪所思考的。
憑借欒溪對晏修遠肯舍去性命及家人的勢頭,這流放豈能袖手旁觀,但此時我再不是寵妃,無法籠絡住皇帝老,她若要有所求人,必不會找洛太傅,這么一層層刨除開來,只得剩下東宮那一位了,先前青侖木一事未了,這次寧古塔救晏修遠,莫不是要取我的性命,方才能夠罷休。
可冥帝司瞞下未能告訴我的,卻是天祿閣內昭華與晏修遠另一番言論,所剩無幾的時間里還要讓出心愛之人,他又豈能甘心忍下去,流放寧古塔,也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下下策,正如金光退卻只憑一口真元吊著。
冥帝司上前,看著跌坐在書案下方的昭華,明明該說些什么勸阻,可話到嘴邊卻終是化作了陣陣嘆息,抬手緩緩注入修為。
有些人難忘,他雖未愛過卻懂得那份心酸。
滾滾狂風而過,刮亂了原本湛藍的天空,正如昭華終年不變的神情,和無法掩飾的內心,因一個人狂亂不在恢復如初。
胸膛中的心仍孔武有力的跳動著。
而昭華卻不在像從前那般有信心篤定,即便最后只剩下恨在,仲靈心底里的人,始終是他一人。
晏修遠雖是一介凡人,可承了文曲星投生,那份為愛執著的自由身,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