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嘴角一抿“這世間涼薄的又豈止是人心,是為財物、權勢亦或仇恨所支配,卻唯獨忘記回頭看看自己的真心。”
我皺了皺眉沒,反嗆道“那皇上被支配的又是什么,是權勢還是自己的真心,即是看透了這世間萬物,又為何困惑其中,深夜來此處呢?”
昭華好似失神了般,喃喃自語“是因為看透了,才會如此困惑不堪,難逃其中。”
我瞧不真切,便上前說“皇上今夜格外感傷,說出的話竟再不似從前那般浮華,莫不是古麗受了傷,已然開始傷情了?”
說是古麗是我的人魂所造,但被自己害成了這番天地,我心中免得要氣上一氣,這火便記在了皇帝老頭上。
他也不怎么惱氣,看著月光說“你本就該是這副性子,卻為了想要得到珍視的東西,隱忍下了心中所有的不安,那時你可曾怨恨過我不在身邊,亦或是負了你的一片真心。”
我自以為他說的是曾經許過誓言,便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可話音一落,皇帝老再無言語,好似被我方才的話所傷到深處。
但我卻以為,像他這等是在三千粉黛花叢中走出來的,大抵是承受得住這一兩句刻薄話的,殊不知也是這兩句刻薄話,讓我在之后被反傷的厲害。
月光甚幽涼,照的人心亦是,我看著皇帝老默然轉過了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卻不知為何牽動了腳步,也隨著他一同往那處走了過去,大抵是這段情我還有些記恨。
約莫走了有近半響,皇帝老在前方一處幽靜地停下來,也不理會石凳上的落葉,一甩常服掃清了上面,拍了拍示意跟在身后的我坐過去,一同陪他欣賞此間只有一半的月亮。
我點頭,踏著落葉走過去。
他身上獨有的檀香味四溢,一不留神便竄進鼻尖,惹得我心尖止不住顫。
忽而他轉了頭,湊近了我輕聲說“你可知那日我瞧見古麗時,心中想起的人卻是你,那份旁人學不來的靈動。”
我朝石凳外側悄然挪了一挪,嘴角抽出,淡笑道“是么?大抵是相貌相同,品性不同,最后的結果看來,只不過是您格外中意這個調調的罷了!”
他在黑夜里注視著我,說“也是,你這個調調的也只有才會格外中意。”
這話起初聽著并無大礙,但卻不能在心尖揣摩。
我這廂卻揣摩了多次睚眥欲裂,倒映在頭頂不甚明亮的月光中,好似從深井中攀爬出的幽鬼,甚為駭人。
皇帝老卻啞然失笑,伸手攏了攏我間有些凌亂的碎“品行雖差,但幸在這份靈動極佳,甚為討喜的很。”
我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一臉怪異的表情僵住。
也算混遍了三界,卻沒想到在這三界之中口味最為獨特的,竟是凡界的人皇,乃是個十足的怪人,喜好我這等反復無常的主兒。
皇帝老看向我笑的甚為優雅,眼含深情,反倒襯托著我這等抽搐的笑容,十分不入流,一時間深感羞愧。
我探出足尖踏著身旁的落葉,說“坦白來講我這個人不是很大度,歷來是瑕疵必報的,晚晴塢或是冷宮這一處的事,你同我之間早已有了間隙,能像此夜坐在這兒談心,也是十分罕見。”
他點了點頭好似很同意我的話。
我又踩了兩腳落葉,繼續與他說“我雖與你許過了那些不大真實的諾言,但彼時卻也是滿懷真心相同你一起如何如何,奈何,不大了解什么是情,因自以為這情即是許給了你,那你也必然是要將同樣的情還給我,后來遇見了古麗,才曉得你中意的不過是這一款調調,而我很不幸,也正是這調調,所以來有了這么一大堆的事。”
話畢由心感嘆,原來我也可以將感情總結的這般簡潔。
這樣想著,我抬了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