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煜這話說得極對,可卻入不得開國侯的心。
然開國侯本就不是個善茬,梁煜一席話雖說句句在理,卻也將我這個從未多說半個字的后宮嬪妃,搬上了朝殿,一時間殿下百官議論更為嚴重,開國侯拂袖微咳了兩聲,道老夫也并未有替娘娘開脫之意,只是自古以來后宮從不干政,如今此案與后宮有關(guān),何不直接請出皇后娘娘來裁奪,非要搬到這朝殿上。
果不其然,開國侯這話音才剛落下,朝殿外便一堆窸窸窣窣伏地行禮的聲音,我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去,原是那久居東宮不出的皇后來了,必然是聽聞了今日劫天牢一案,特此趕來添風點火,但如若我在此不能撐住,欒溪便不能重生,斷頭臺還要上第二次,晉朝又哪里再有時間來等。
我微微附身行了禮,卻見皇后緩步高臺時身影一頓,好似露出一抹邪笑,可那笑容卻不應該是為皇上為大晉費盡心血的皇后,反而更像我從前在九重天的那一位老交情,誆去偏殿時的話語,那一雙水靈靈透著擔憂和閃爍的雙眸,都讓人過目難忘,如今掃了眼,心頭反而十分不安分,只希望冥帝司教授欒溪仙緣能更快一些。
這廂見后宮之主已然就位,崔公公顫抖著展開了宗卷。
那原本爭論不止的百官也竟離奇的消停了起來,一個個捧著玉牌默默等候,寂靜的朝殿中仿佛只剩下我一個人的呼吸聲,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在。
正如大理寺宗卷上記得,那一日我出了后宮,直奔囚禁欒溪的天牢而去持劍闖入,哪怕早已猜到那會是皇后一早便布下的陷阱,卻不得不深陷泥澤,宗卷讀完,殿前便走出了兩名持長刀的侍衛(wèi),欲拉人去天牢。
百官又繼而唏噓,我站在一側(cè)心中未能激起波瀾,緩緩迎上皇后含笑的目光略帶著探究。
按規(guī)懲處,原本就是大晉朝的宗法,只是無需拖延到如今的時候。
我走上前,略過崔公公,說那一日我的確是去了天牢,可這大理寺宗卷上所記在的,卻也并非就是部的經(jīng)過,皇后娘娘就那么肯定,當初的洛紫珊是仲靈一人劫走,而后又尋了他人替換,做成了貍貓換太子的事情?
皇后并未惱火,只是淡漠的掃過了開國侯一眼后,走至我耳畔處低語道有些時候事情不必真相大白,只要達到本宮所要的結(jié)果,就可以了!
我與皇后距離不過兩三步,衣衫浮動之間卻總覺有一股靈氣散出,直逼向面門。
只是殿門前聞訊而至的侍衛(wèi)不再給機會,在皇后離開我的剎那,便緩步而至,又礙于后宮妃嬪之間的忌諱,恭請離去。
走在去往天牢的路上時,我才恍然回想到,自入后宮再與皇帝老重修舊好后,冥帝司一直在耳畔處提醒著,如今的凡界再也不是從前的凡界了,而除卻之前后宮已然墮入魔道的皇貴妃,在前朝當中也混入了仙魔兩者,難不成這皇后也變了。
我一門心思數(shù)撲在了思考皇后上,使得走在前方的侍衛(wèi)忽然駐足停在當中,我卻直挺挺迎上去,撞了滿懷,只能抬手摸了摸撞疼的鼻尖,探出頭。
冥帝司一臉沉色,破天荒的用了判官筆,方才定住了收押我的五名侍衛(wèi),在這半路上,與我道一道晌午朝堂上相侯之爭。
饒是如今太傅府已然不復存在了,可卻我仍在后宮占據(jù)著寵妃的位置,這其中便有人覺得十分礙眼。
冥帝司轉(zhuǎn)悠悠前后看了我整一圈,卻突覺,沒有法器相護,才掏出懷中的那串玉珠鏈來遞給我。
從前只以為這不過是西天王母交給我,用來在凡界,尋欒溪所用,如今經(jīng)過這一遭方才曉得,它還是個護身的物件兒,雖不似云綢帶那般如我心,卻也是眼下沒有靈力可用,能夠識人的好法器了,我揣入懷中,左右現(xiàn)在欒溪有他護著,這珠串暫放我這也好。
收好珠串身旁的四五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