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那雙手極為用力,硬生生握出了一圈紅印,我紅了眼眶怒目圓瞪回去,縱使他真的有用過情,可如今欒溪已死,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我緩緩用力掰開他的手,一顆顆淚珠順勢滾落在他未離去的手背上,說“昭華,你我之間已錯過,那就錯過了吧!從此山水不相逢,莫問良人長與短”
這話不僅傷他,說出時又何嘗不自傷。
我一手撩開珠簾出了暖閣,外圍皇城早已被白雪覆蓋。
可這場寒冷的大雪之下,皇城卻有一處仍火熱著。
單雪自天祿閣外得了我同皇帝老起爭執的消息,便立刻回東宮稟告“正如娘娘之前所預料那樣,仲靈為了欒溪慘死佛庵堂一事,直沖進了暖閣與天君爭論,二人吵得面紅耳赤,后來還是仲靈一人氣鼓鼓的離開了呢!”
繆若聞言挑了挑眉,修長的指甲撥弄著一旁的花卉。
若非是這一次昭華護仲靈護的太緊,今個兒慘死的便是她,想到此處時指尖一用力,那原本進貢的茶盅便應聲而碎,茶水順勢滾落下來。
自那日朝殿眾臣爭論之后,仲靈便惡名傳遍,至于毫無可信的晏修遠也束手無策。虧得蒼翼機警想了法子,不知從什么地方拾來件法器,竟需每月吸食人殘魂而活,恰逢如今正是進食之日,戾氣旺盛的很,不過是隱在了天際處,便可輕易瞞過冥帝司,取了已是凡人的欒溪性命,只是她們未能料到玉樞真人,竟會放下天一閣的天劫,也跟著跑來凡界尋昭華,這個凡界果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勾起的嘴角微翹,看向身側同樣高興的單雪,這五百年來受盡的苦楚,終是能一招雪恥了。
只是關于法器,能夠瞞得過仲靈和冥帝司,卻未必能瞞住昭華,倘若由此而追查下去,不必蒼翼現身盤托出,她也難脫干系,籌備已久便功虧一簣。
想到這處時,繆若一挑眉,說“如今事成,雪兒頭功,本宮自然要重賞,可蒼翼那處卻又成了本宮的軟肋,昭華心思縝密,之前便提防本宮猶如敵人,此時現欒溪之死與九重天有關,必然會聯想到本宮,屆時大可不必再多說什么旁的理由,單單這一條本宮就百口莫辯,你出宮一趟,約個好些的時辰,本宮要親入侯爺府,與他共商此事!”話畢單雪領命附身恭敬的退下,看著天空不斷飄落下的雪花,心頭愈沉重,也不知道這蒼翼究竟是真心想要幫助娘娘,還是另有所圖。
看著指尖沾染上的一片花瓣,繆若倚在小案上若有所思,她很清楚蒼翼是個什么樣的人,當初他能夠心甘情愿做五十陰魔手下的傀儡,多半也是因為百年前與昭華一場大戰,受了重傷,佛祖慈悲渡化了他,可他與自己之間卻并無這種恩情關系,所能有的,不過是一副皮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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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想及此處,修長的手指緩緩滑落面頰,直至落在頸項間的盤扣上。
我一路疾步匆匆從天祿閣往皇城外的佛庵堂走著,卻總是感覺身后有一個人影,似有若無般的跟著,積雪落至鬢上,人也然上了一層病弱,可心中的怒火無處可法,終是在出了宮門不遠的地方,停住腳步轉身看去。
迎迎白雪的上空,飄蕩這一名灰衫仙者,面色憂愁。
我仰頭說道“自我與欒溪在九重天酒泉旁結識你,還從未見過歸墟之主會有如今這般表情,可是憂思憂國,終是不忍看世人深陷水火之中了?”
冥帝司一咧嘴“只是放心不下你,天君為你下落凡界,他雖奉了天詔迎娶繆若為三界之母,可在他心中,喜歡的人從未變過,都說旁觀者清,你們兩個人一個是顧忌的太多,一個是記恨的太多,倘若兩個都能放下心中所想,豈不就成一樁美事,更何況如今的凡界早已臥虎藏龍極不穩妥,那一次你中了皇貴妃的十方圣水,若非是有天君在,如今你還哪里有什么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