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在九重天時,迷醉于酒泉不醒,時不時夢上幾回話本子上的凄楚情節,不是那少年郎生得一副薄幸面孔,再者便是雙雙拜了喜堂,卻在洞房時被那弱不禁風的女子搶了相公去,此時我嗅著鼻尖的龍涎香,也曾真真想過要學一學那女子婀娜身段,奈何昭華并非是夢中的少年郎,幾番三界打亂之時,一并三尺長劍不知斬落了多少姑娘們的芳心,繼而不得不掐了掐自己手臂內側,這番情面之下,救了不如不救,待真救了,那便還需依著禮數感謝一番。
昭華坐在離龍榻稍遠的位置,我微微抬了抬頭瞧不真切,只曉得那桌上的熏爐是裊裊不停,龍涎香的味道也是由此而來的。
聽聞冥帝司說,他為我下界,還不惜改了凡界運勢。
蒼天可見,這段情我早沒了盼頭,在往生地前相斷,還很決絕,如今昭華了善心,許是日子久了品出繆若與我不同之處,可畢竟緣分不等人,就算在凡界有了牽絆,也不過是相互蒙騙罷了。
正當我平躺冥想時,遠處卻有了動靜,昭華起身走過來說“已然都醒了,又何必強撐著裝睡?”
我一笑,睜開了眼睛“也是!”
指尖輕輕撩起紗幔,他比之前消瘦不少,說“你此時內損未好不可逞能,至于皇后那處我已有安排,玉樞辦事謹慎小心,不似冥帝司馬虎,你可以放心!至于欒溪的事情,仲靈我希望你能夠不要怨我,即便是要恨,也能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正如我之前一直跟你說過的那樣,世間有很多事情,沒有辦法盡善盡美,我終究是負了你……”
這番話來得遲了些,或許早在五百年前他同繆若領天詔時說了,興許我還能平和些,只是此時卻沒有了意味,淡淡道“即是負了,又有什么理由說不恨呢?”
昭華一番推拿的不錯的話,在我脫口而出時,便已然丟盔棄甲,好歹也算公事百年,他的彎彎繞繞統共加起來還沒有冥帝司一半多,又哪里說得過我。
他頓了頓,一雙眸子黯然了兩色“這些話壓在心底許久,我也知道那時你因我而過得不好,只是天詔已接已無反悔之力,但紅霞之下許過的種種,都是我放在心尖上不敢忘卻的夢。”
聞言我愕然了,昭華從不如此講話,更不會情話偏偏,唯有那淡漠一笑盡顯心意,我笑了笑說“時過境遷,想不到天君也竟成了情話偏偏的佳公子了。”
昭華從未被羞辱,臉色變得很差,上前扯落紗幔,一手抵在床柱上,眉宇間緊皺,聲音壓得很低“對于你,我從未說過假話!”
這話倒假了,前幾日我問過他,此時欒溪三魂七魄已被那法器散了個零碎,試問他有何找補的法子相助,卻得出個沒有,好在后來冥帝司嘴快說出了欒華子,他又何時說了實話。
倘若方才昭華繼續說那些蕓蕓情話也罷,可卻偏偏硬生生撞在了誆騙之上,我這已然忘卻的怒火便燒了個猛烈,借著他上我下的勢頭,嘴角一翹,嘲諷道“想來天君近日諸事繁多,一時間竟忘記曾與仲靈說過什么了,東海歸墟有一尊欒華子法器,傳聞可造人魂神識,乃是三界之中最為厲害的法器,這傳聞可假?”
他垂眸不語。
昭華這人向來喜怒不曾言表,莫多時即便被人說中了心事,也不過垂眸不語,將將想出神出天際一般,可我甚為了解他,問了便知這事的真假。
得到昭華證實,我也無需再耽擱,欲起身離開金陵皇城后,直奔東海歸墟而去,如冥帝司未能及時趕來與我匯合,也懶得再搭上這份人情,左右不過是個薄命,若成了便成了欒溪,若不成也當我陪了她去上黃泉路。誰知正當我在心中琢磨時,他卻臉色陰沉說“無論說何人與你曾提及這欒華子,你都不能貿貿然去東海歸墟尋這法器,欒溪命息不決,三界之中必然有她的活路,你能做的只需等待,至于旁的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