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牢向東走半個時辰,便是小鎮上商販小吃最多的正街,很紅火,陽春面的老板仍舊在收整著桌面,臨行的三三兩兩個女子時不時看過來,瞧著司徒容貌算的是小鎮上的翹楚,我遠遠的回瞪了兩眼,心中還是略感不快,便緊走了幾步過去。
司徒走在前方遠遠避開了人群,我用力擠過去問道“你究竟怎么看縣令的?”
不遠處有個攤位,上方擺滿了玉髓簪子之類女孩子喜歡的物件,我原本便是個粗枝大葉的人,自然也不大喜歡擺弄這些,不過匆匆略過一眼,并無其他,怎奈司徒是個心思細膩的,走了兩步便駐足在了攤前,其中便有一只整體通亮的白玉簪子,只是質地并非上乘,他卻端詳在手中淡淡說道“畢竟是民間制作簪子的師傅手法并非細膩,而是為了營生,可幸款式還算得上新穎,配上你這一頭的長,十分登對,只是平日里你從不自己倌,大抵也是個手法生疏的,眼下沒了使喚默默,待回了都城后,我去挑選幾個踏實些的給你!”話畢,那支白玉簪子插進了不大穩固的鬢中,我愣了愣說“都什么時候了,縣令被關在牢房中,生死未卜,那樵夫婦人的案子未結,你應下了一樁樁案子,怎的還有心思在這兒為我調買簪子。”
他抬眸一愣,順勢將我的幾縷碎藏到了而后,才笑著說“你這是在說我不盡本職?自打從都城中出來后,我便已然與這一樁樁案子分不開,既然本就分不開,又何必急于一時呢?”
他指尖略帶股涼意,擦過面頰時心中一晃,我竟不知所措的轉了身,佯裝看著不遠處人聲最為鼎沸的地方。
也不知他是否瞧見了方才的失態,只是默不作聲,付了銀錢說“很多事情都不能急于一時,正如我和你,若非是能等到眼下,又哪里可以一同逛在這夜市之中。”
他這番深情來的委實太突然,我面頰又一紅。
相識前,司徒眼神中總很冷淡,我見識過,也總以為身處官場,又有幾人能有熱中腸。
可事與愿違,相處到如今反是我突生了副硬心腸,任他千帆百遍表述著自己的忠心,可有些東西就是心中很清楚,卻沒有辦法跨越這些去做出心中真正想要的決定。
抬手摸了摸鬢上的白玉簪子,垂眸淺笑,如此便好。
回到客棧,我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腦海中想著的,是司徒,冷漠或是笑著的,好似那人原本就住在心尖尖上,帶著股暖意。
月上西梢終是眼簾帶了倦意,我便將被子向上拉了拉籠住自己。
只是未等睡得安穩些,自窗旁反出一道寒光,我猛地睜開眼便見一柄長劍劈過來,忙不迭滾落下床,方才騰出空質問對方。
怎料那人也是個女子,持劍步步逼近,惡狠狠說“這天底下唯有你一人沒有資格來問我,若不是因為你,我怎會淪落到現在的慘樣,給別人當牛做馬還換不來半分夸贊,反倒是落得一身傷,你說你!是不是最該死的人”
她這番話說的太突然,縱然我產后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可依著眼下的性情也絕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便喘息著解釋道“尼莫不是聽信了賊人的讒言,自統領后宮數年之久,我從沒有虧待過一位后妃,哪怕是宮女,也都是再三容著,如不是犯了什么大過錯,只是責備幾句罷了,怎么會害你淪落至此,姑娘,你有話好好說,萬不需要動刀動槍的。”
聞言她反倒是嗤笑一聲。
劍鋒又在月光下逼近了兩分,寒光立現,她說“我倒是忘了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可是我記得,你這條命就必須取!”
長劍瞬間猛刺了過來。
本就因驚嚇癱倒在了地上,眼下明明見著那利劍刺過來,我卻沒有了半分力氣逃跑,只能緩緩閉上眼睛,任憑處置。
半響一道巨大的沖勁兒撞過來,我被人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