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昏暗,我布置了飯菜才才說“飯菜都是選你愛吃,也不知這廚子手藝如何,但想著你這人平日素樸,便也不講究這些旁的,莫要嫌棄,今生為民百姓都念著你的好,來生只做個普通人”
縣令一笑接過筷子,夾起了筍絲吃,才吃了兩口便紅了眼眶,一口飲下鳩酒,便躺在了稻草堆上睡著了。
我瞧著心頭不忍,便想走出牢房透透氣,誰知這廂才剛剛走出,便覺眼前閃過了一道黑影,暈了過去。
隨著縣令呼吸的幅度忽然靜止,昭華便率先沖出牢房,果然見人暈在地上,冥帝司上前探了元神,這才現是被人封住了幻術,導致欒華子幻境中的人和物一時間都靜止了。
我依稀游走在不知名的地方,身側總是有股暖意護著,原以為近日來休息的十分不好,才會如此,可眼下又不記得前因后果。
待將人重新抱回客棧,被封在眉心處的元神也順勢浮在半空
昭華緩緩渡了修為,尚且穩定,只是僅憑著赤金血單護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冥帝司便說“若是單單只是欒華子賦在仲靈的元神上,這事還好辦些,只是如今加了欒溪的殘魂,生生不念,如今讓元神沉寂,除非是天君入心境封印了殘魂。”
聞言昭華臉色一沉,心下沒了定數。
心境中原本是漫天的白雪與一株老樹,而今白雪正在融化,老樹也從新了枝芽,唯有那樹上的白衫女子,始終昏睡著。
昭華遠遠看著,忽而,自老樹上方落下一人,身著鵝黃輕紗說“這不是多日不見的昭華天君,可是因我封印住了你的心上人,特地趕到幻境中里封印我的?”話畢一陣狂笑過后,又說“看這次卻不能如天君的意了,這心境眼下里只聽我一人的,莫說你外圍有一人護著,即便是沒有,她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九重天之上,往生地烈火灼燒,我受盡了你們該受的苦楚,卻不想看見你們花前月下,生生拆散了我同那書生的一世姻緣!”
昭華微微皺眉,欒溪這一處的殘魂怨念極深,匯集了當年在往生地和凡界的酸楚,當真不能隨意出手。
昭華抬眸看了看那銀鈴后,才說道“你若是嫌棄凄苦,何不歸魂重新復生,我命玉樞為你同那書生重新塑段姻緣,也好過你整日藏在心境中不得天日,這樣可好?”
殘魂嗤笑一聲,冷冷道“想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修遠已經不在了嗎!”
殘魂這話倒說的并不假,她原本并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只曉得能探查出修遠的氣息,即便十分微弱,也能探知一二,忽而有一日,那氣息不見了,她尋遍了所有皇城也沒有找出來,才后知后覺,凡人不能待太久,是這欒華子的主人害苦了她們。
可眼下欒華子的主人是誰,自然是害她下落凡塵的仲靈了。
殘魂飄蕩到樹上,一手解除了所有幻術,那樹上女子被用藤條捆綁著,四周玄掛著皆是冰凌所筑的利刃,她緩緩笑了說“唔,昭華天君,您對我給你備下的這份禮物可還喜歡嗎”
只是殘魂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股沖力直挺挺扼住了咽喉,從樹上一順抵在了地上,力道之快,讓她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抬了抬手,卻終是敗在了昭華的手上。
寒風呼嘯而過,吹動了腳踝上的銀鈴。
殘魂用盡力氣,狂笑一聲,說“天君這是在害怕!”
昭華微瞇眼眸手上卻沒松開,凜然道“你莫要狂妄,本君想要救回仲靈無需太多手段,只是你怨恨的,并不該是仲靈,她下東海入凡界都是為了你,往生業火燃盡元神,你本就再難登入仙界,還望向以此奢求,念在你一心為情為義,本君可以幫你重塑仙身,返回九重天坐回你從前的日子,只是關于晏修遠的事情,你怕是應該比仲靈更清楚,他不是簡簡單單的凡人,若真的是凡人豈會與你能扯上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