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已然是鎮上最大的事情,我雖被養在客棧中,但來來往往也多少能聽食客們說起來,便扭過頭問“衙門內,聽說近日從翠灣帶了只神獸回來,通體幽藍,剎是好看,只可惜我身子弱,不能去瞧上一眼。”
冥帝司一手搓著藥丸,說“說是神獸不過是尋常百姓沒見過的猛獸罷了,前不久聽大人說正養在衙門后院中,每日命人好生照顧著,待你晚上同大人說說,一準能瞧。”
聞聽此言,我猛地丟了手中的葵花籽笑道“真的?那不如晚上就去瞧瞧,正好人少。”
搓捏藥丸的手忽而一頓,嘴角弱弱的抽搐兩下,向前一撅,瓷瓶子空著,若是沒有三兩個時辰哪里能完,冥帝司哭喪道“晚些興許大人能帶你去,我怕是不成了。”
司徒公務忙,到了晚些時才醉醺醺回到客棧。我倚在窗戶前看著,心頭也是十分不解,為何從前不沾酒氣,而今卻能醉了,瞧著那頂轎子離開,這廂才攏了攏裙擺,準備去敲房門,卻自打身后探出只手,將我困在了當中,不遠處為旁人送飯食的小二瞧見了,也只能干笑兩聲轉身離開。
司徒這人善文從不沾染都城里公子哥的習氣,也是因此,才得各個名門貴胄的青睞,從前皇帝設宴,他面前的案上所放,也都是后宮家眷釀制的果酒,不帶一絲酒氣,而今縣令下了牢獄,整個鎮上再無一人能與他對飲,這酒氣來得委實突兀了。
隨著酒氣逐漸靠近,我將將側頭瞧見那人衣袖,乃是同司徒一樣的衣衫,繼而心中一愣順勢看去,那人熟悉的五官近在眼前,只是略帶醉意中,眼睛卻極其的亮,使得我盯著瞧了半響,就連他漸漸靠近也沒有察覺到。
司徒這人四季之中指尖一直是溫涼的,也不知眼下里是吃了酒,醉意上頭,這唇上竟也是暖的。
身為皇后前我記憶無,眼下里貼著司徒,腦中卻是記個門清。唇齒相依,幾番下來便覺腦袋懵,雙腿無力,終是得了個喘息的空擋,抬手將那人推離開。
唔,這酒中帶著桂花香,乃是鎮上聚賢樓的桂花釀。
司徒長得本就好看,一雙眸子借了酒氣略帶醉意,竟生出幾分撩撥,我背靠著門板,也不知是哪一戶的路人,今夜里美夢被我倆攪了個亂。
他也不惱,抬手抓起了我的手,幾個大步就已然跑出了客棧,我登時回想已然不記得堂中食客如何,小二的神情如何如何,只曉得他在,我跟著,心里并無悔意。
跑至郊外,月光傾斜而下恰好照射在了司徒的身上,遠遠瞧著偉岸又深沉。
司徒席地而坐正對著月光,眼中仿佛帶著些許水霧面上卻又很平淡。說是很久以前他只以為竭力為國政,不懂什么是情又有什么讓人等待,知道那天遇上了一個人,她不似往常見過的女子般舉止知禮卻自然,不喜歡玉石珠寶做佩戴,卻對他親手做的一支普通白玉簪極為喜歡,整日侯在一處等著他下朝回家能陪著談天說地,他自以為她是好學這些,卻不知是因為自己,怕不說哪些詩詞,可她每日的那份歡喜最后還是沒了。
他后來也曾悄然去看過她,蓮花池畔只有一人呆滯的養傷,不眠不休,就連平日最喜歡的果子,也都放在一旁不看不瞅,直到第二日日頭照射水面,泛出些許光亮,才能見她眼角落下淚珠,一滴滴砸進池中,那時的她心中該有多苦,希望他能夠在側。
我無聲聽著,心頭酸澀,這人大抵就是司徒了。
此前倒是想到了青梅竹馬的情,卻沒想到在這段情中,司徒會是這般負人心意的人,想必那姑娘守在蓮花池畔,哭干了眼中的淚,也散去了從前的那份心了。
不忍看司徒再身陷回憶中,我緩緩跟著坐下,說“其實在感情本就是那個先察覺到的人吃虧,你心中并非沒有她,只是遲了些,她早了些,何不放過自己,也放過曾經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