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寒風。
將身子部都倚在墻角也抵不過寒風,我不得不起身又攢了幾捧稻草,才算勉強擋住。
只是這個時辰被凍醒,就再也沒有了睡意,我半仰著頭看窗外月光。
忽而窗外傳來了些聲響,遠遠的又很低沉,我側了側頭開始猜想著,終于那股聲音靠近了窗戶,隨即而來的是粗重的喘息聲,那牢房的窗戶不過低于地面半寸,才剛站起身來,便看見半個湛藍色毛茸茸的腦袋探過來。
許是太久沒有見過這只龐然大物,我伸出手摸了摸它,笑道“你怎么自己偷偷溜過來了呀?有沒有被什么壞人看到,不然可是要被抓走的哦。”
碩大的眼睛像是雪山上的寶石,一閃一閃,使得它在夜里顯得尤為耀眼。
誠然它是神獸寓意吉祥富貴,可到底也是只什么都不懂得獸類,這么輕松到了牢房,畢竟需要個識路的幫手。
我正踮著腳尖撫摸神獸,自后方閃出一道黑影子,那人手中提著食盒,蹲在了一旁,低聲說“快點兒出來吧,今天晚上燭火中我命人放了迷香,需得幾個時辰能醒呢!”
冥帝司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我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及時也會這般做,但畢竟是受不得這牢房中的餿菜餿飯,悄然推開牢門溜了出去。
拿起一張肉餅,我便猛吃起來,說“今夜若非是你帶雪麒麟過來,怕是等不到三日后的過堂,我便要餓死在牢中了。”
聞言冥帝司布菜的手一頓,轉瞬倒了一杯清茶,說“這幾日我會抽空過來,只是三日后的過堂,免不得你要吃些苦頭,需得留個心眼。”
我狼吞虎咽抬頭,詫異道“莫不是那司徒夫人還暗中做手腳,想趁機除去我?”
他也一愣,轉瞬又遞過來一張肉餅,說“只是那夫人是個表里不一的主兒,加之母族勢大,不得不防。”
提及母族,我想起一事,說“一早,我被關進牢房后,便聽那幾個牢頭坐在一處喝酒閑話,說那司徒夫人原本是個怯懦的性子,不知為何一夜之間變了樣,說是家中請了高人逆改了命數。”
逆天改命,我也就在話本子上見過,從未有身邊人接觸。
更何況是常人的性情,不會一夜之間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冥帝司摸了摸雪麒麟,說“這件事興許是有那么點蹊蹺,但作用不大,待晚些時我再去找大人說說,夜里涼氣重,你自己在牢中莫要睡得太熟,免得著了寒氣,”話畢長手一伸,便將放在木桌上的碟子收了回去,我抬袖擦了擦嘴角,感覺從前在宮中錦衣玉食的日子,仿佛是前生。
隨著那么瘦小的身影消失,提著食盒的男子化作一陣光暈消失在了半空中,唯有那食盒由雪麒麟提著,一蹦一跳也消失在了夜空中。
終于等到那臥在床上的人醒了,冥帝司才大呼一聲,說“我的天君,您可算是回來了,可否不讓帝司在扮做您的模樣,與天后娘娘的線人對話,真真是惶恐死人了!”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隨手甩動了下袖擺才看了過去。若不是提防著繆若會暗中下局,他也不必在欒華子幻境中分身,命雪麒麟一同過去。
不一會房門被推開,雪麒麟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冥帝司見了憂心道“天君,待三日后的過堂繆若不會這么放過,曾幾何時在凡界時,都曾用過青侖木傷了神胎,眼下這幻境中的一切都不作數,她又怎會放過,不如將仲靈拉回心境,由帝司替仲靈過堂,也好過再出什么亂子啊!”話音一落,只聽那人重重咳了一聲,雪白的紗巾下,黑紅一片。
冥帝司再不敢多言,慌忙從昆侖袋中往出掏著丹藥,說“怎的就不該讓您去分身,如今動了體內的十方圣水,這可如何是好!”
昭華擺了擺手,坐穩了身子。
修長的指尖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