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溪離開時我已將帶回來的酒喝得大半,心口也愈發(fā)憋悶,回想起珞羽的事,久久不能釋懷,正如之前曾經(jīng)說過的差距會鑄成大錯,無力悔改。
浣紗殿在九重天的位置極佳,夜晚月亮升到正中央時,院中便會渡上一層輕紗般,朦朧柔美。
正在此時院門忽然被推開,我強撐著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是之前消失的天君,不禁翻身下了梨花樹,癡笑道“這酒果真是不能喝的太多,才不過幾壇下肚,竟已經(jīng)夢出了不該出現(xiàn)的人,堂堂九重天天君!何其的尊崇,卻偏偏喜歡上了一個散仙,哦不這院落的主人并非是散仙,好像散仙夠不夠格,實屬低賤,至于我就更不用提了,乃是一個凡人,沒有法術,若非是機緣巧合打開了什么法卷,怕是根本沒有機會能夠來九重天,可是每個人都在提醒我萬不要動了心,焰火地獄的疼痛,時至今日右臂還在隱隱作痛。”
昭華沒有言語,只是隱忍著什么站在浣紗殿的門口,借著月光眼中好似有深情,又好似很冷漠。
瞧著他的模樣,我抬手輕撫上臉頰,說“是難過嗎?我也很難過呀,可是卻沒有人能去訴說。”
昭華有些詫異,怕是普天之下沒有人敢對他做這樣無禮的動作,卻沒有因此而躲開。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許是夢境中的還是有些虛假,我搖了搖頭放下了手,說“罷了,假的終究是當不成真的,天君怎么會任我占了便宜去,可幸是夢中,無妨!欒溪她們都說九重天相來都將三界眾生分為了幾大類,其中便不乏有凡人,食五谷需接神的庇護,卻還偏偏生了太多私心。”
誠然,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的心中也是五味雜陳,試想凡人個個誠心參拜的神,竟會是這般的不公,饒使是魔界竄出一兩個到凡界滋事,傷人性命也不過爾爾,并沒有去懲處,只因神魔兩界都已認定人是低微的,更何況是上達了天聽,也只會被看不起,正如天后對我和院落主人,亦或是跟在天君身旁的青衣神君一樣,九重天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清澈見底,毫無污垢。
想到了這些心口猛地一酸,我便嗆了一口酒。
酒入喉是甘甜的,可如今是嗆到了嗓子,滋味就沒有那么的如意了,淚流滿面,手卻還死命護著酒葫蘆。
由著那陣酒意上頭身子便跟著癱軟,身后卻忽然多出了一股力量扶持,昭華終究還是跨進了院子。
感受到那股龍涎香的味道,我不由笑著說“或許是你留給的印象不多,所以才會在自己幻想出的夢境中也從會不多說一句話,這酒就是能解憂的好物,見不了真的就在夢里見個假的,也挺好,就連你也是我的,別想逃走呦!”
他說“你喝的太多已經(jīng)醉了。”
聞言我迷蒙著搖了頭說“醉了才好!醉了我就看不清這里,就可以在夢中見到屬于我的昭華天君了,你不懂。”
見人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胡言亂語,昭華便伸手橫抱起來,一步步朝著臥房方向走去,我臥在懷中看著側(cè)臉有些入了迷。
只是將人安放好在榻上后昭華正欲離開,卻被忽然拽住了衣角,一個錯力跌在了榻上。
或許曾經(jīng)也夢到過司徒,只是沒有眼下更加真實,身上似有若無飄過的那股龍涎香,總是讓我認為是真的天君在,可心中卻十分明白,他哪里會來。
怎奈昭華無法解開緊握衣角的手,不住嘆息,瞧著已經(jīng)漸漸昏睡的人,嘴角微翹,也只有當她吃醉了酒時,才會卸下周身防備。
百年前冷漠的自己,恰恰造成了當年受盡委屈的仲靈,九重天對凡人的厭惡和嫌棄,是他做天君的疏忽。
直到月亮漸漸從黑夜中消失不見,昭華才走出了浣紗殿的院子。
恰逢因前幾日金蓮靈性正盛便需來九重天替換仙露,欒溪來了九重天,一手挎著竹籃里面裝著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