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由前例,我便笑了笑推卻,可誰知那兩名女官也不是善茬,直接拿了宮令相挾。我推脫不得只要點頭,便緊隨其后,路上卻遇見了欒溪,她說“也不知天后說了什么,只知道我在不周山才剛喂完金蓮仙露,這廂就被帶到九重天,聽聞有不少仙娥都在,就連初登九重天的,都被直提去了,一會小心行事,莫要讓天后察覺到你的存在,便能免于禍事,也只希望莫出禍事,你我……都再承不住了。”
一并跪在鳳棲殿前仙娥群中,我低語“你不是拜奉在西王母門下,怎的也會被叫來鳳棲殿聽差遣?”
話是這般說,可是天后卻從未忍過,一番拖沓之下,西王母也不好與天后太過執(zhí)拗,便這般耽擱下來,如今,天后若要差遣欒溪當值便與西王母的蓮池有所沖突,這可不是小問題。
大殿之上繆若點著宮令,為首的女官單雪,高喊道“天后念及仙娥繁重,便清點了九重天所有的仙娥,若是有哪一宮哪一殿的重了,便來我這處重分,只是莫要藏著心機,本本分分最好,一會念到名字的人,上前將宮令替換成所值殿的,日后部會依著新的大殿所記載,”說到此時,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枚淡藍色泛著靈氣的宮令,又說“原來我們這一行人其中還有西王母座下的仙娥,竟是少見了,天后說了既然是屬西王母座下,她也不強留,便還了宮令,日后便處不周山,剔了九重天的仙籍!”
這個下馬威,可見天后對西王母要走欒溪的事情何其不快,又屈于其尊位,不得不點頭忍下這一切。
我將將抬頭看著欒溪取回了自己的宮令,誰知不過一轉頭的功夫,就被那女官點到了頭上,說“就是你,明日來繆若天后的鳳棲殿中當值令宮令!”
這話好似是驚雷一道,劈得我外焦里嫩。
“這天后看似好心,實則便是借助天后的職位打壓刺激你,什么念及九重天仙娥繁重,很明顯就是故意的,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成雙入對,你可知那當值的仙娥,是要半月輪換一次!”
說這話時,欒溪正坐在浣紗殿中為我剝著葵花籽。
我看著攤放在桌面上的宮令,說“坦白來講,若不是今天那兩名女官提起,我都還忘記了有過這個宮令,卻從未當過什么值。”
更何況是在鳳棲殿。
聞言欒溪擺了擺手,畢竟論起做仙娥的經(jīng)驗,她最為了解,抬手遞過來一大把瓜子仁說“并非如此,此前是有昭華天君為你想好了一切,所以浣紗殿中沒有任何仙娥,你無所拘束,可是理論上來講你才是侍奉在浣紗殿里的仙娥,當然這殿都是你的也可以看作是自食其力,可是在鳳棲殿侍奉可就不是這樣了,你需牢記天后天君的飲食起居,錯一點便要受罰,重則貶黜下界。”
我不禁驚了驚。
若是如欒溪所說,那這天后必然又是在預謀著什么陷阱,只是這事不能推脫,便要處處提防才是。
晚些時欒溪離開我便呆坐著,卻發(fā)現(xiàn)梨花樹竟然落了。
自打上一次賭氣攆走了昭華天君,他便也再沒來推過浣紗殿的院門,許是真的傷到了心深處,我一手輕搭在梨花樹的樹枝丫上,喃喃道“哪里會有什么與你相伴到永遠的人存在,都不過是為了自己許下最大的諾言。”
自身后傳來嘆息,從我手中松了樹枝,說“會有,也一直都會有!”
我愣了愣看著莫名出現(xiàn)在面前的神君。
因明日要去天后的鳳棲殿里當值,我慌張向院門看去,在見到?jīng)]有旁人,這才說“天君自重,能夠給予仲靈諾言的人怕是不會在了。”
昭華笑了笑,恰好抬手撿起了一朵落于發(fā)頂?shù)睦婊ǎ逶诹擞行┧缮⒌陌l(fā)鬢上。
我退了一步“適才去拜見天后,明白什么叫做尊卑有序,仲靈不過九重天的仙娥,萬萬擔不起天君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