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也曾在話本子上看過,許一家的小生面紅齒白,偏偏那雙眼睛極為吸人,愣是將那鄰家姑娘的心生生拽過去,開出一朵花來。正如眼下面前這人的一雙眼睛,將我看得出了神,竟忘乎所以是在九重天中,那個讓院落主人同我都吃了不少苦頭的地方。
匆忙間回了神兒,我說“天君如何處置,仲靈都會遵守?!?
只是萬萬不要惹上什么麻煩,昭華天君的這份情怕是誰人都承不起才是。
誰知聞之此言,他竟笑了笑伸出手,不允我在跪在地上,反倒是一路拉扯做到了書案前,正攤放著奏本旁仍散落了幾滴墨汁,我遠遠看著,面上羞愧,便想起身離開這里,可誰知那人剛剛好卡住了去處,進退不得。
因這本是他批奏的地方,索性筆架上的筆都是剛好的,挑起一只遞過來,我不禁愣了愣,莫不是失手將他的奏本弄臟,這廂便要被罰幫他批閱奏本,可這九重天的事情我一個凡人如何曉得。
我推脫道“天君這是何意,仲靈才疏學淺怕是不能委以重任!”
之前不過是親近了些,便是被繆若鼓動前殿眾仙官參奏,而今若是參與了什么奏本,怕是會被弄的連畜生道都去不得。
見我死命掙脫,昭華笑了笑,抬手取了張新紙覆上,說“從前在浣紗殿也曾教過你識字,只是如今過去已久,不知你還記得多少,現(xiàn)在就寫出幾個看看吧,”話音一落,筆桿便遞過來。
人家不是讓我?guī)兔ε喿啾荆贿^是借著為師一日的身份,想著要趁現(xiàn)在考問考問,也是正理。
只是這字原本便沒學得有多扎實,而今過去已久,腦子中記住的寥寥無幾,我握筆端坐在書案前,額間微微滲出汗珠,生怕有一點讓他看出了破綻,便提筆先寫了名字,而后匆匆寫下五個字
怎奈肚子中的墨水用光了,這心情便開始急躁起來,我顧不上許多,不斷用手撥動著額間的碎發(fā),希望能多想起一個字來,可誰知這舉動不僅沒有緩解氛圍,反而是泄了底。
昭華緩緩上前,看了看說“原就沒想著你能夠記住多少,可見如今也真是如此?!?
他說話向來不留什么情面,更何況我此時也正如人家所說,白花花的之上確確然沒有幾行字,又怎么能夠說留顏面,索性將筆放在架子上,攏了攏衣袖,說“仲靈愚笨,未能依著天君的心思記住那些字來,枉費了您的教導,日后也不勞煩了?!?
話音未落,我便起身想要離開天一閣,戴罪之身離開九重天才是最好,正好趁此時機回到凡界,說不準尋到什么深山老道里的妖精,也能學出個一招半式的法術,總比日日困在這里受罪提醒吊膽的強。
見我真的是惱了,昭華垂眸淺笑,卻半點沒有讓路的意思,勸道“我不過是念叨兩句,你如今怎的脾氣就這般急躁了,眾多字中你記住了名字,我便已然達到了目的,只是而今我還希望你多記住兩個字,便是我的名字,如若你能寫下,方才奏本的事情,便無人可知?!?
裸的威脅,可還偏偏正中我的心聲,不過是抬手寫下他的名字,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半響,我重新提起筆來,卻才想起來,眼下帶的地方是九重天,是以昭華二字為尊,平日里仙娥們都不敢大聲宣讀,更何況如今是寫在紙上,傳出去都無需審問,直接判罰下界便是。
想到此處,我不禁皺了皺眉,問道“可若是我將天君的名字寫在紙上,會不會有朝一日旁的人拿著這張紙來尋我,說個什么不尊天君的罪名?”如若真的是這樣,那伸頭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無非早晚罷了。
昭華聽后愣了半響,嘴角的笑容反而更加明顯,說“我讓你寫,只是你我之間的事情,為何非要旁人知曉,去尋你的麻煩,你莫不是太不信任我了?!?
唔,這倒是真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