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昭華指尖觸碰到玉佩時,誰知我的周身一晃,竟幻成了正常模樣,跌坐在沙地上。
抬手摸了臉,我又恍惚般的看了衣裳,說“竟然還能變回去,”繼而看了看昭華說“許是我變身著急,這廂忘了考慮你,不如玉佩精巧,卻也是個極為好攜帶的,若你此時要率兵大戰,莫不如當我從來就沒來過魔界,什么小王爺什么大夫人我一切都不記得,只曉得日日在不周山里與金蓮說心經,”話音落下時還不忘向身后看了看,那位勃然大怒的魔君。
忽的腰間系了繩索。
由著一陣力道的拉扯我在沙地上激起了一陣不小的沙土,眼看著昭華追過來,卻快不過魔君飛出的繩子。
半響,昭華揮劍直沖而上,我解不開繩索便看著,怕是從前定然會急的跳腳,可眼下深知這不過都是院落主人的記憶,心中倒也釋然。
繩子上方隱隱閃爍著紫光,我看著感覺熟悉卻又想不起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見過,眼前一陣昏花,心口也開始泛疼。
不遠處被魔君纏斗的緊的昭華,猛然大喝一聲,這才將我從回憶中拽回來。
可看著一臉焦急的昭華,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方才自己又想到了什么地方。
我呆呆想著,身旁圍了一圈老臣。
其中不乏一個模樣稍俊俏的,猜到我便是昭華天君死命相護的人,卻不知這束仙鎖法門,原是為了捉仙而做,眾臣覺此法器會有損兩界相交,一直擱淺到今日才知,早已被那暴躁的魔君拾了去用。我不禁嘖嘖兩聲,魔界竟要比九重天還要混亂,可見這三界中唯有凡界尚好,其中一名老臣卻不服,抬袖拂開昭華在遠處踢來的石子,卻又被魔君揮動的戰戟砍斷了那片衣袖,一身上好的衣衫變得襤褸,卻要與我說清凡界與仙魔兩界有何不同
誠然這對我本不重要,身上的繩索才是癥結。
看向遠處,昭華幾次想要避開魔君翻身趕過來,都被魔君揮動戰戟擋了回去,隨著那聲令下數十萬魔兵沖下,猶如洪水泄堤,直奔著半空中沒有命令不敢擅動的天君奔去,可見這場大戰終是沒攔住。
我將自己縮在角落中,一面好琢磨身上繩索如何解,一面又好避開那群嘮嘮叨叨沒甚法子的老臣。聽著外面戰鼓聲齊鳴響徹天際,我便不自覺想起了從前欒溪說過的傳聞,從前昭華本不似現在這般喜靜,乃是個善戰的,也甚是懂得運用局勢壓制對方,從而在次次爭戰中奪得上風。
只是那一年與魔界戰后,昭華卻轉了性子休戰了,任誰勸說也無法,仙娥們中曾有傳聞,說是昭華是在為天劫偷偷做準備,可天劫為何,至今無人能解答出。
我琢磨了一番院落主人不知,便是當時九重天根本沒有人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劫,說來說去都不過妄言,昭華為何休戰,至今也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想的入神,我由著指尖一劃,便印在了繩索上。
那滴滴赤金色的血液落下,紫色的繩索竟然自己解開了。
是了我極為驚訝院落主人究竟是誰,血液竟有如此功效。
我匆匆忙忙沖出去,卻不巧正撞上魔君兩人,他一愣說“老子的束仙鎖呢?就這樣解開了?誰告訴你法門的?”
我嘿嘿一笑,反手解下腰間的云綢帶,劃了一道飛沙,準備騰云去不周山。
卻不知這身后什么時候站了個人,輕聲說“我等了你良久,此番才脫了人家的鎖,便要急著走?”
誠然不遠處仍舊在苦戰,可真身已然不在,我連忙轉身手握云綢劍討好,昭華也不戳穿,只是抬手鬢角處吹散的碎發掖到了耳后。
我羞紅了臉頰,對昭華猛然間來的溫柔毫無招架,若不是此時疆場上天魔兩族士兵交戰,當真與浣紗殿無二,然感受不到一點外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