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四溢,輕紗遮在床榻四周,昨日藥池一幕,映入腦中溫涼的觸感,好似仍舊留在唇瓣上,我不免抱著云被癡癡的笑了,聽聞自己略帶些癡傻的笑聲時,才面頰一紅,猛然從夢中醒過來。
自昨日藥池后,我便暈暈乎乎睡了過去,眼下才知還要藥神府中。
一手輕輕撩開紗帳,看著不遠處的熏爐飄蕩出青煙,頭上梳著兩個團子的童子,正端著新的熏爐走進來,見我醒了說“天君有過吩咐,說你醒了后,有真人來接,讓我們侍奉你梳妝?!?
我光腳走過去說“這么說天君不在,已經離開藥池了?”
小童子點了頭,我這才曉得昭華受傷的事沒人知道,不然藥神豈能安然在府中搓藥丸子。
如此看來昭華將傷隱瞞了許久。
抬手略過熏爐,我看見一抹青衫身影,便是奉了昭華的令前來藥神府邸將我接回天一閣的玉樞真人,自是他的面色太過冷淡,其中還不乏帶著一絲厭惡的情緒,領路童子胖嘟嘟的身子指著方向,一個轉彎就到眼前,扣響房門。
我跟著玉樞回到了天一閣,剛剛進入外閣,便看見原本的書案上放著一件嶄新的云綢裳,借著燈光撒下來,映出無限霞光,就好似浣紗殿前的一樣,日落之后,有一神君站在院前,聽聞那女子歡喜聲而轉身。
指尖落下,我恍惚想起,昨日朦朧時昭華說過的話,想要冊立天妃。
因這里本是回憶,索性我只需按部就班便可,只是院落主人此時該如何做,做天妃便是交出性命,必回被繆若視為眼中釘。
想到這些之后,我轉過身,看向了玉樞真人。
玉樞神情頗為淡漠,深知天君此舉乃是一意孤行,不計后果。
此前前殿便有議聲,天君納妃,乃需出身品級,附和正統,反觀院落主人的出身,不僅僅出身不清楚品級還不高,唯有容貌,可算得三界之中的首選,我將目光從云綢裳上移開,說“真人,天君想納妃的事,你怕是第一個知道的吧?”
聞言玉樞真人一頓,一雙眼睛中的厭惡更甚,卻又礙于天君囑托不得不去做,緩緩將手藏于袖中又抬眼向那云綢裳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天君想要納妃,玉樞不敢妄言,只是姑娘此言,玉樞就有些看不懂了,若非是沒有姑娘的授意,天君怎么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如今詔書即將提上去,什么都無濟于事?!?
誠然玉樞所說的話恰恰印證了我心中所想,昭華不理仙官執意冊立我為天妃,便是失去了前殿的所有支持,他日若是生出些什么亂子,疑惑是繆若想找尋些空子找麻煩,我們根本沒有一絲能夠招架的余地,更何況這冊立的應劫就過不去。
我迎上了玉樞的目光說“我知道你們對我有敵意,可眼下并非我所想,能夠住在浣紗殿中一驚算是恩典,又豈敢再想,只是昭華的想法,不是我能勸阻的,這冊立天妃一事我也有顧慮,只不過你們從未有人想聽過罷了!”
玉樞真人不禁挑了眉,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冠頭,冷聲道“姑娘此言可是真?單單為了你這冠頭天君便命人下三界搜尋,論用心程度,更要比天后的鳳冠還要用心一些,你的顧慮,怕是已無關重要。”
昭華命人下界,我倒真的不知道。
玉樞離開時,我正坐在書案的下方,將自己籠在陰影處。
昭華推開殿門面帶笑意說“這云綢裳和冠頭做的倒是很是時候,怎的不見你穿上試試?”
我順著書案起身說“今天玉樞真人送我會來時,我才知道,你為了冊我為妃,竟不惜與前殿人為敵,試問一界九重天的天君不該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為何執念于情情愛愛,即便最后你孤注一擲成了,我做天妃也不過一日,見不到第二日的卯日星君?!?
昭華神情一頓,說“所以便是我若能解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