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的冠頭昭華是用了心的,上方最大的一顆寶石,乃是他親手所雕,只是礙于天后的威嚴,在不得以在其中隱蔽的地方,收斂了鋒芒。
實則這些也是我回到天一閣后,才漸漸發現,只是那夜冠頭滾落的勢頭太猛,那顆隱蔽在其中的寶石,凸顯出來。
端坐在銅鏡前,我雙手捧著冠頭,心頭猛然一酸,哪里有人能真的不為所動,只不過是言語未說,心事未明罷了。
然這廂對昭華的心思明了,卻不見的會修整這已然七零八落的冠頭,我抬手半攏起長發,想要從中梳理整齊,卻發覺那絲絲的青翠甚為難打理。
正一籌莫展時,天一閣外閣的殿門被人推開,我匆忙起身看去,卻是玉樞真人一臉淡漠的走進來,手中提著個墨色的木匣,看著極為精巧。
若說玉樞同之前的冥帝司在昭華的身側,兩人都可以做心腹看。
只是一則乃是心靈手巧,一雙眼睛恨不能將三界所有的事情都看個通透,后者便是一手掌握了這三界中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閑話之中的能人,也正因如此,九重天眾多的小仙娥,多數都愿意接近冥帝司,而高于玉樞這人。
木匣子被打開,玉樞抬手從中取出夾子說“天君知道你不會修整這工序繁瑣的冠頭,便命我過來了。”
冠頭之上用了許多點翠所制成,由著那廂在地上滾落了兩三圈,便碎的有些慘目忍睹,我站在一側瞧著僵笑道“冠頭就勞煩真人了,晚些時我再去看天君!”
聞言玉樞指尖一頓,說“今日娘娘最好待在天一閣,不要出去。”
起初本是繆若一人暗地惱火,怎奈得知昭華支身擋天雷,這件事便發生了些轉變。也不知是哪一位仙官位高權重同繆若母族交情匪淺,此番正是在前殿,褪去了一身的官服,只著素衣跪地請愿,口中所罵的妖妃正不堪是在下我。
我對這一眾事并不關心,只是礙于影響較遠,動不動便會被扣上頂妖妃的帽子,此行,昭華派了玉樞真人來天一閣修整冠頭,便也是有讓他看管我,不讓離開天一閣的意思,只是,外面傳聞鬧得愈發鼎沸,我便更為忍不下這惡人潑來的臟水。
晚些時,玉樞離開去取零碎的寶石做填補。
我一人看著書案上的冠頭,上方的寶石映出光芒,將屋中的燈光折射出不同光亮,只是光亮照不透人心,披著院落主人的外貌,就像是偷了別人財務的扒手一般。
只是夜里不大痛快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人,殊不知這替人擋天雷不犯天規,卻連累昭華不能理政,卻是罪責一樁。
我抬手撥弄著案上的冠頭,那廂殿門便被人扣響,乃是守在天一閣外面的守衛,面色艱難的說“啟稟天妃娘娘,天后派了侍女前來傳喚,說是有要事需要您去鳳棲殿一趟,因昭華天君先前有令,這天一閣任何人不得擅闖,所以才命奴才傳喚,還請您即刻便出閣!”話畢雙眸看向地面,不敢有半分逾越,只等著我點頭跟他們一同出去。
繆若的心思如何,怕是九重天中除了我再沒人更了解了,抬手攏了攏垂到腰間的長發,將未能修整好的冠頭放入到寶盒中,這才起身隨侍衛出去。
果不其然閣外的面孔。
正是繆若身旁叫單雪的侍女。
我索性拂了拂衣袖說“你前面帶路,說不準今后這去鳳棲殿的路我自己也記下了!”
單雪面容一愣,笑道“天妃娘娘取笑奴才,典習過后天妃請您一敘,乃是源于祖制,歷代天妃皆是如此,還望娘娘不要多慮!”話畢提了燈籠在一側又說“聽聞因娘娘的事情,導致天君已然有恙,天后為此十分煩心,還望娘娘一會去了能說道幾句,畢竟共侍一夫,多為天君分擔也是分內之事。”
聞言我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道“天后煩心,大可去問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