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夫人收拾妥當帶著禮物往平西王府去。胡梨在府里跟明嬤嬤老老實實地學了幾天規矩,說是學規矩,其實大多時間都在閑聊,知道胡梨胳膊不便,有需要指導的動作都是明嬤嬤自己做出來,或者是讓陳三娘和安靜做,好讓胡梨看清楚明白。
閑聊時說得最多的是如今宮里有改動的規矩,比如乾明宮,后宮不經召喚不準前來打攪,比如太后對柳絮過敏,比如皇后喜大紅,不喜別人穿紅色,特別是茜紅色。
這些都是吳嬤嬤和關嬤嬤所不知道的,胡嬤嬤能這般細細交待可謂是幫胡梨大忙了。胡梨自然是感激不已,知道明嬤嬤能吃辣,便讓陳三娘送了好幾罐油辣椒過去。如今桃紅不在,想置辦一桌子西蜀菜式也沒辦法,只得記在心里,平日對明嬤嬤的態度越發恭敬。
明嬤嬤神色雖沒什么變化,可講規矩的時候越來越少,講宮里的人情往來越來越多。幾天下來,胡梨對宮里幾個主子有了大概的了解。總的來說,太后是個有脾氣愛記仇的,最不能得罪的;皇后是個沒什么心眼的直腸子,又愛掐尖,也不能得罪;淑妃是個穩重有心機的,哪怕得罪她了也看不出來,但會事后報仇,得小心對待;周婕妤孫婕妤是個抱團隱形的。
大皇子是個金疙瘩,碰都不能碰,大公主是個嬌脾氣惹不得的,二公主是個林妹妹沾不得的。所以胡梨總結一番后,進宮最好就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別惹事,別冒頭。
一早起床的胡梨正琢磨著是不是出門一趟,就看到云芳走了進來,“小姐,李夫人過來了。”
“李夫人?”胡梨挑挑眉,有些不可思議。
“嗯,正是西蜀知府夫人,李夫人。”
“她趕回京了。”胡梨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往外走去,在二門處迎了李夫人進來。
進梨香院時,李夫人看了眼碩果累累的梨樹,笑道:“這院子倒是適合你。”這梨樹一看就是原本就長這兒的,否則今年新修的宅子不可能有結果的梨樹。
胡梨看了眼泛黃的梨子,都熟了,得交待一聲讓人摘了才是。“就是因這棵梨樹才選了這個院子的。”
來了兩年了,習慣了院子里有棵梨樹,春天賞花,秋天嘗果,也不知道以后有沒有機會再在院子里種上一棵梨樹呢。
在待客室里分主賓落座,看著李夫人脂粉都遮不住的憔悴神色,“夫人是什么時候回京的呀?”
李夫人苦笑道:“昨兒下午才到府,一回來就得知選秀都結束了,這一趟算是白趕回來了。”
胡梨眼神閃了閃,她在看到禮部名單上有李玨的名字時,就猜到這只怕是李尚書和李老夫人的主意,所以才讓安生用信鴿傳消息回去,沒想到李夫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趕回來,真真是慈母心懷了,心底到羨慕起李玨來。
前世今生她父母親緣都很淡薄,許是自己得不到吧,所以才極為羨慕這種母慈子孝,著李夫人也越發和煦了。
“怎么能這樣說呢,玨姐姐一個在京城肯定是極想念夫人的,夫人這個時候能趕回來給玨姐姐送嫁,總算是沒那么多的遺憾吧。”
一聽到送嫁,李夫人忍不住地紅了眼,從女兒生下開始,她就偷偷地攢好木頭,到如今已經有一倉庫,夠打十臺上好家什。可現在卻是一個也用不上,進宮說得再好聽再榮華富貴,說到底不還是個妾,哪有做正頭娘子好呀。
她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多年,嬌養著長大的女兒,竟給人當妾去了,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皇家的妾,以后即便是受了委屈,娘家人也不能幫著去討個公道,這讓她一想起就心肝兒疼。可這些話還不能說出,被人聽去只會說你你張狂不知好歹,府里幾個妯娌話里話外不就是這個意思。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李夫人拭了拭眼角,對著胡梨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