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爾不由得深思,祖先立下功勞,不但能傳個后代子孫世襲罔替的爵位和富貴,竟然還能在一百多年后仍然保護犯下滔天罪行的不肖子孫免于死罪,實在匪夷所思,可這樣的事情又確實發(fā)生了。
世襲罔替的爵位,非有大功之人不能給。
而每個皇帝在給功臣世襲罔替的爵位的時候,都是希望他們的子孫,能夠像他們輔佐自己一樣,輔助自己的子孫治理江山,福澤百姓。
不僅給他們爵位,還賜了丹書鐵券以庇佑他們以及他們的子孫。
可像尹國公這樣罪大惡極的人,于國家無半點功績,卻享百姓供奉,甚至將百姓的性命視若草芥。
庇佑這樣的人,難道是先祖皇帝的初衷?
無論趙學爾如何不愿意,尹國公終究是大搖大擺地從牢里出來了,甚至拿回了他的爵位,雖然從國公降為了縣公,但可想而知,他今后仍然會過著百姓們永遠都過不上的富裕生活。
等時間久一點,當大家漸漸忘記這件事情,他們有會出來興風作浪。
只不過她連說服李復書更改征收租調(diào)的方式都沒能成功,恐怕若想進行爵位制度改革,恐怕就更難了。
此事只怕還要細細的謀劃。
太子府中的管事們到每日到亦樂院已經(jīng)好一段時日了,只是趙學爾看著他們呈上來的陳條,還是不滿意。
“你們是太子府的管事,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們的主要職責是使每個人各稱其職,對下要刑賞無私,對上要能犯顏正諫,而不是每事必報,用采買了多少雞蛋、青菜這樣事情來擾我。”
六位管事都面露愧色。
不是他們故意要用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擾趙學爾,只是他們原本就是各自管理各司的事務,對主子們的事情要尤其上心,任何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都要照顧到,唯恐呈上來的東西被主子們挑出刺來。
雖然他們明白趙學爾是想提拔他們,只是他們習慣了打理細務,還沒能習慣從執(zhí)行者轉(zhuǎn)變?yōu)闆Q策者,這才總是出現(xiàn)像流水賬一樣的陳條,不能令趙學爾滿意。
管事們走后,趙學爾按了按額角,最近因為既要關注前朝朝政,又要打理太子府庶務,實在有些疲累。
不為見狀,有些心疼“這些人真是笨,太子妃都教了這么久,他們還是學不會,把太子府都累壞了。”
如魚走上前來為趙學爾按摩,安慰她道“太子妃也不用心急,他們是各司的管事,能坐上這個位子的人,都不是笨人。不過是因為時日還短,他們還沒有適應您的做事方法,等時間久了,他們自然就能夠為太子妃分擔了。”
趙學爾點了點頭,心想如魚說得有理,有些事情確實急不得,只得慢慢來。
不會兒,小丫鬟通報李繼來了。
李復書提過要把李繼養(yǎng)在趙學爾膝下,不過趙學爾沒時間照顧李繼,便讓姜無驕繼續(xù)撫養(yǎng)李繼,只讓李繼每五日來請安一次,并且在請安的時候檢查他的課業(yè)。
李繼與當初趙學玉一樣,是在上午下課后來找趙學爾,并且把近些天的課業(yè)帶來給趙學爾檢查。
趙學爾仔細檢查了李繼的課業(yè),發(fā)現(xiàn)李繼抄寫的《論語》中的第五篇,《公冶長》的前半篇中的‘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杇也’中的‘杇’寫成了‘朽’。
趙學爾指著后面的那個‘朽’字,問道“這個字是什么意思?”
李繼隨意掃了一眼那個字,大聲道“不知道。”
“不知道?”趙學爾疑惑“老師讓你寫的時候沒有教你嗎?”
趙學爾知道李復書給李繼請的都是最有才學,又品性高尚的老師,絕不可能敷衍了事,只讓李繼抄寫,而不給他講解其中的道理。
李繼卻想也不想地就道“沒有。”
經(jīng)過這段時日的相處,趙學爾知道李繼雖然聰明,但心思卻沒有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