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
那天她回凌煙閣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個教她禮儀的嬤嬤給遣走了。
既然宮規禮儀不能幫她獲得尊嚴和尊重,那么她還學這些禮儀做什么呢?
還不如回到以前做歌姬時學的那一套,好歹還能夠獲得寵愛。
所以后來李復書再召她彈琵琶唱歌取樂,她每次都是唱一兩首歌以后,就撒嬌說手疼嗓子疼。
果然,李復書不但不怪罪她,還更加憐惜她,一把摟住鄭妙音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咱們不彈了,也不唱了,行吧?”
鄭妙音做歌姬多年,為了籠絡客人,深諳欲擒故縱之道。
所謂欲擒故縱,必然有擒有縱,而不是一味地擒著,或者一味地放縱。
此時她見李復書體貼,便給他點好處鼓勵一下,嬌笑道“好啦,那我就再為皇上唱兩首,不過我可只唱兩首哦,若是唱得多了,嗓子就真的該不舒服了。”
李復書聽鄭妙音這樣說,便知道她方才并不是真的嗓子疼,只是在向他撒嬌而已。
縱然他知道鄭妙音剛才騙了他,心中卻并不生氣,反而有種說不清楚的興奮,笑道“好吧,兩首就兩首,再唱得多了,我也該心疼了。”
他說著又坐回桌案后面,也不看奏折,專心致志地聽起鄭妙音唱歌來。
鄭妙音抱著琵琶做了一個起手式,手還未落下,先用含情脈脈的眼神望著李復書那邊。
見到李復書也正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兩個人相互交換了一個濃情蜜意的眼神,這才開始邊彈琵琶邊唱歌。
歌姬學的曲子多是為了與客人調情,不但歌詞低俗,而且曲調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不絕如縷,更纏人心。
一個唱歌,一個聽歌,兩個人時不時雙目相對,情意綿綿,氣氛極佳。
趙學爾此時來到安仁殿外,恰好聽到鄭妙音唱歌,凄凄哀哀,盡顯柔弱之態,讓人萎靡不振,十分不悅。
不等門外的侍從通報,她疾步跨上臺階,人還沒有進門,聲音先傳了進去“禮樂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風易俗易。是故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聲音之道,與政通矣。”
李復書一聽見趙學爾的聲音,嚇得趕緊從龍椅上跳了起來。
他幾步跑上前去,把鄭妙音拉了起來,在大殿內沒頭蒼蠅一樣的亂竄,想要把她藏起來。
可這安仁殿雖大,卻十分空曠,根本沒有鄭妙音的藏身之地。
趙學爾踏進安仁殿之時,便看見李復書拉著鄭妙音站在大殿中間,不知所措。
鄭妙音手上抱著琵琶,一看就知道他們方才在里面做什么。雖然她早就在外面聽見了琵琶聲和鄭妙音的歌聲,但此時親眼看見她抱著琵琶站著這安仁殿中,心中怒氣更甚。
安仁殿雖說是李復書的寢室,但它更是李復書辦公和召見大臣們的場所,并非嬉鬧之地,李復書怎么能在這里召見妃嬪戲耍玩樂呢?
李復書見趙學爾面色不愉,一把甩開鄭妙音的手臂,搓了搓手道“皇后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趙學爾看著李復書,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不知道為何,她忽然覺得這個日日與她見面的人竟然有些陌生起來。
她還記得當初李復書向她求親的時候,他向她許諾,他不但不會限制她的志向,甚至還會幫她實現她的抱負和主張。
從此他們便站在了一條船上,風雨同舟,攜手共進。
他們遇到多少次危險,才扳倒了康寧公主,順利登基;他們費了多大的功夫,才穩定朝局,安定民心;又排除了多少困難,才推行改革,肅清吏治。
她以為他們有著共同的志向,那就是國富民強,天下太平。
但此時,她發現她好像錯了。
她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