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耀國威,威震四方?
這不正是李復書多年以來的理想?
雖然收伏幽臺國對南唐來說并無多大益處,但李復書卻不由得思索起來朱志行提議之事的可行性。
他十分認真地想了許久,才道“收伏幽臺國也不是難事,難的是日后如何治理幽臺國。此次傾全國之力南征已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將來幽臺國不服管教,造反作亂,只恐南唐再難以發動第二次南征。”
只要武裝力量足夠強大,要打敗一個國家,甚至滅亡一個國家都不難。
難的是收伏幽臺國之后,如何治理幽臺國,使其不會成為南唐的負擔。畢竟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吶。
朱志行自然明白李復書的擔憂,道“收伏幽臺國以后,皇上或可在幽臺國置一位節度使,掌幽臺國軍政之事。一來可以代皇上治理幽臺國,教化幽臺國臣民知皇上之恩威;二來節度使可以在南唐邊境自行募兵,如此一來,一旦幽臺國有人謀反作亂,節度使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鎮壓,而不需朝廷再派大軍南征了。”
“置節度使?”
只需派兵打敗幽臺國即可,而后續守成之事不用朝廷再操心,李復書不由得十分心動。
他想起四年前朔方國金盛金內戰失利,不得已向南唐傾國降附。他當時就想把朔方納入南唐的治理范圍,而不是以附屬國的形式存在。
只不過當時是太上皇執政,他擔心太上皇無法掌控權高位重的封疆大吏,所以才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如今他已經成了南唐的主人,雖說有些大逆不道,但他自問他的文治武功都要在太上皇之上,無論是什么樣的封疆大吏,都逃脫不了他的掌控。
朱志行見李復書動搖,再接再厲地勸道“節度使在南征結束之后,需留在幽臺國治理其民眾,并且節制調度軍需。而柳尚書節制兵部,統管全國軍事,地位舉足輕重,怎好長期駐守地方?古時文武不分家,朱紹雖然是文官,卻也照樣率領薛州臣民抵御敵軍,保衛城池。我相信皇上若是把南征之事交給他,他定然不會辜負皇上囑托。”
朱紹雖然是以文官入仕,但他從小就請了數位名師教導朱紹文治武功,可以說朱紹的武學才能并不在他的文治能力之下。
朱紹年紀輕輕就曾經做到門下侍郎的位子,實尚書之副,離宰相之位只一步之遙。這些并不全是他這個父親的功勞,更多的還是靠朱紹自身的努力。所以他相信以朱紹的本事,一定能夠打贏這一場仗。
而且就算朱紹在作戰經驗上尚淺,但軍中自有將領,朱紹只需調度指揮即可,而軍中具體事務卻不需要朱紹操心。
更重要的是,南唐和幽臺國之間的兵力懸殊,只要李復書誠心攻打幽臺國,幽臺國可謂毫無反抗之力。
是以這個時候無論是誰去領兵南征,都是妥妥的功勞一件。
所以他才急急趕來,甚至等不及李復書和宰臣們議事完畢,目的就是要為朱紹爭取到這個立功的機會。
朱紹是犯了大錯才被外放出京都的,若是不能立下大功,恐怕再難以回到京都;或者即使回到了京都,也難以再往上一步,所以他必須要替朱紹爭取到這個機會。
雖說朱紹若是任節度使后,責任重大,不能隨意離任。
但只要有他在,何愁朱紹將來沒有調回京都的機會呢?
柳弗慍本來氣勢昂揚地要帶兵打去幽臺國的老巢,但聽見朱志行和李復書說起節度使的事情,便不再吭聲了。
節度使再位高權重,也不過統治一方,如何能夠與當朝宰相相提并論?
柳家鎮守邊關幾十年,好不容易到了他這一代才有機會調來京都,而且位列宰相班底,他自然不愿意被打回原形,多年努力化為泡影。
而且南唐攻打幽臺國的難度不大,并非必需要他出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