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復書喜歡聽她彈琵琶唱歌,那么她就要練習彈琵琶唱歌,一刻也不能松懈,不然若是連唯一能夠讓李復書感興趣的技藝也沒有了,那么她還能靠什么留住李復書呢?
喜兒心疼地道“可是您的手指都劃破了。”
她拈起手帕的兩角,在鄭妙音的手指上輕柔地打了個結,左右看了看,不放心地道“要不然還是讓人去請太醫來給婕妤瞧瞧。”
“不用了。”
鄭妙音淡定地收回手指,一邊扯掉喜兒剛給她裹好的手帕,一邊道“這算什么,小時候練琵琶,若是彈得不好,不給飯吃還是輕的,抽在身上的鞭子那才叫疼。”
她看了看浸出血絲的傷口,滿不在乎地道“不過劃破了手指而已,沒什么了不起的。”
她彈琵琶多年,手指上早已經長滿了繭,隨著技藝越來越嫻熟,已經很少再會劃破手指了。十指連心,這一下還真有些疼。
隨即又想起她如今的處境,鄭妙音不由得在心中自嘲,這才安穩了多久,就越發嬌慣了,若是當真被趙學爾趕出了宮,那她還怎么活?
鄭妙音抱著琵琶,做著起手式,準備繼續彈唱。
這時一個宮女自外間急急跑了進來。
鄭妙音一見到她,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趔趄著往前走了兩步,問道“怎么樣了?”
那宮女大口喘息了兩下,然后回話道“皇后身邊的如魚姑娘在甬道處被攔了回來。”
“當真被趕回來了?”鄭妙音興奮不已,兩眼放光。
雖然李復書從她這里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平靜,但她卻能感受到李復書余怒未消。
她讓人去北辰宮外候著,打探消息。
果然,李復書怒氣沖沖地從北辰宮出來了。
不僅如此,他還命人封鎖了甬道出口。
甬道是連接前朝和后宮唯一的通道,甬道一封,不僅妃嬪們不能再派人去前朝,連趙學爾的人也不能出入,除非有李復書的特許。
為了了解李復書對趙學爾的不滿究竟到了什么程度,鄭妙音命人守在甬道出口處,暗中觀察趙學爾的人能不能通過甬道。
雖然她早就預想過這個結果,但當她當真聽到趙學爾的人被趕回來的時候,心中仍然忍不住激動,同時也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宮女點了點頭,確定地道“如魚姑娘當真被守在甬道出口處的侍衛給攔回來了,她求了好半天情,侍衛也沒有讓她過去。”
未免被人發現,她躲在很遠的地方,只知道如魚和侍衛說了很久的話,卻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所以她理所當然地以為如魚是在與侍衛求情。
得到肯定回答的鄭妙音興奮地在屋子里打轉,不知道該怎么表現她的高興。
對方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啊,而她只不過是一個歌姬出身的妃嬪,即使她已經是正三品的婕妤,但在趙學爾的眼里,她根本不值得一提,要不然趙學爾也不能夠當著她的滿面肆無忌憚地說出要把她趕出宮去的話。
可那個看不起她的趙學爾卻被她給擺了一道,這怎么能不讓她激動呢?
喜兒揮退那宮女,也為鄭妙音高興“婕妤真的做到了,皇上果然把這件事情怪罪到了皇后的頭上。都說皇后聰慧,卻不知道咱們婕妤可比皇后厲害多了。”
鄭妙音正高興著,聽喜兒這么一說,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她雖然讓趙學爾吃了虧,但卻還遠遠不夠。她的最終目的是要把趙學爾從皇后的寶座上拉下來,讓趙學爾再也不能隨意把她趕出宮。
但在與趙學爾的兩次較量中,她竭盡全力,甚至差點兒把自己給搭進去,才讓趙學爾吃了個小虧。這也讓她心中更加清楚,僅憑她自己的力量,若想扳倒趙學爾,實在天方夜譚,所以她現在高興得實在太早了。
鄭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