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倩當天確實親自去了安仁殿找李復書,但她只不過是把那件準備給李復書當作萬壽節禮物的披風給送了去,說是近日天冷,擔心李復書受了寒。再提了句她新作的一副畫,邀李復書晚上去昭慶宮賞畫,半句都沒有提到鄭妙音,
朱倩雖然畫工不俗,但在看多了名家大師畫作的李復書眼里,卻也沒有日理萬機抽空去欣賞的必要。以前他對朱倩心懷愧疚,才做做樣子彌補他對朱倩的虧欠。
但如今朱紹領十萬大軍攻打幽臺國,屢屢傳來捷報,李復書雖然沒有多大賞畫的興致,卻愿意給朱家這個恩賞,便也答應了晚上去昭慶宮。
晚上除了慣常的吟詩作畫,為了招待好李復書,朱倩還特意親手做了兩道菜。
雖然李復書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但有人如此殷勤地討好他,貼心地為他忙前忙后,李復書心中總歸是高興的,便安心地宿在了昭慶宮。
第二天一早,兩個侍衛帶著鄭妙音在路邊攤吃早點。
昨天趕了一天路,他們早就離開了京都,晚上在一個小鎮上找了家客棧歇宿。
鄭妙音一邊小口喝著粥,一邊望著京都的方向,她期待的人還是沒有來。
已經一天一夜了,說是在趕路,可他們坐的是馬車,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何況侍衛們也并沒有拼了命的趕路,所以他們走的其實并不快。
起初鄭妙音還十分慶幸,趙學爾召見她的時候,她特意把喜兒留在了凌煙閣。她這么長時間沒有回去,喜兒應該早就去找李復書報信了。
她堅信只要李復書得到消息,便一定會接她回宮的。
可李復書若是有心接她回宮,宮中的侍衛快馬加鞭,現在怎么著也該趕上他們了。
路上來來往往那么多人,卻沒有一個是李復書派來的。
這一天一夜的的等待,仿佛就像過了一年那么長,鄭妙音不由得開始動搖,李復書真的會派人來接她回宮嗎?
每當這個念頭冒出來,鄭妙音就會甩甩腦袋否定它。
她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李復書一定會接她回宮的,只不過是被什么事情絆住了,所以才沒來得及派人接她回宮。
畢竟趙學爾在宮中的勢力那么大,想要找點事情絆住李復書并不難。或許喜兒早就被她控制了,根本就沒有機會去給李復書報信,說不定李復書根本不知道她被趙學爾趕出了宮。
只有這么想的時候,她的心里才能好受些,才能看得見希望。
否則光是想想那些黑暗的,屈辱的,疼痛的過去,她或許就要連繼續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鄭妙音原本只不過是這樣安慰自己而已,卻不知道她已經將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
只不過從中阻攔的那個人并不是趙學爾,而是朱倩。
那個她千方百計尋求的盟友,在她落難的時候,非但沒有伸出援手,反而落井下石,單方面毀掉了盟約。
她大概想不到,她與朱倩的結盟,只不過維持了短短的一天而已。
既然李復書指望不上了,那么她必須要想辦法自救才行。
鄭妙音偷偷地打量押送她回江南的兩個侍衛。
一開始她并不相信趙學爾派的這兩個侍衛當真會把她送回江南,以為他們會找個什么地方暗中把她殺了。
她心中害怕,便不停地掙扎,直到侍衛說她若是再鬧騰,就把她給綁了,再把她的嘴堵住,她這才安分了下來。
畢竟她現在能跑能跳能說話,一旦他們要殺了她,還有逃跑和呼救的機會。否則就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好在兩個侍衛后來也并沒有為難她,一路上吃的喝的住的,處處打點,只要在他們的視線范圍內,她甚至可以自由活動。
說是押送,倒跟護送差不多。
侍衛們很快就吃完了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