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如今官職低,沒有了朝廷配備的官車,只能步行,這一路跑來,早已經氣喘吁吁。
他特意在蔣府門口整了整發冠和衣著,才到門房上通報姓名,求見蔣博。
誰知,門房卻說蔣博仍在官衙上值,不在府中。
余力道“剛剛”
不等他說完,門房打斷道“剛剛是我們夫人從京郊上香回來。”
“可”
可剛剛進去的明明是官車,里面的人又怎么會是他家的夫人呢?
余力頓了頓,終究沒有問出口。
顯而易見,蔣博這是在回避他了,再問下去,也只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蔣博為了不見他的面,竟然早早地就囑咐了門房回絕他。現在想來,說不定先前在府衙和路上的時候,蔣博便是故意不見他。蔣博在宮中有人,此時回避不見,想必他這次是真的是攤上大事兒了。
余力這樣想著,心中更加不安,一時沒有注意,竟然險些跌下臺階。
許久,天都快黑了,余力才慢慢騰騰地回了余府。
他本來就生了病,又吃了閉門羹,再加上趕了這么遠的路,面上愈發萎靡。
余力剛進了家門,就看見余夫人在門口等他,且面色十分難看。
他昨天與余夫人商議過去見蔣博的事情,以為余夫人是擔心他,所以才特意在門口等他,不等余夫人詢問,主動道“沒見到人。”
他頓了頓,又道“蔣家那個親戚也只不過在宮里當宮女而已,哪里能知道官場上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這件事情還要等鄭婕妤的人來了才有定論。”
余力之所以會這么說,倒也不都是在安慰余夫人。
從蔣博對他的態度來看,這次的情況與上次不同,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鄭妙音的身上了。
誰知他話音剛落,不等余夫人說話,便聽見一個女聲道“余大人。”
余夫人身后站出來一個人,是鄭妙音。
余力一看見鄭妙音,大吃一驚,趕忙跪下道“臣余力給婕妤請安。”
鄭妙音趕緊上前扶起余力,道“余大人不必多禮。”
余力順從地站起身,還未站定,便急急問道“婕妤,您您怎么親自來了?”
雖然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鄭妙音的身上,也盼著鄭妙音能夠盡快派人來給他解惑,但此時鄭妙音本人出現在余府,卻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但凡后宮妃嬪,連皇后都不得隨意出宮,更別說其他的妃嬪了。即使偶爾皇帝允許妃嬪出宮以示恩賞,也是讓妃嬪們回娘家探親,卻沒聽說過特意讓哪個后宮妃嬪去到毫無血緣關系的外官家里以示恩賞的。
雖然鄭妙音是余力送進宮的,余府也算是鄭妙音的半個娘家,但余力剛被李復書連貶了十級,李復書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個時候給他這么大的臉面。
所以鄭妙音此時出現在余府,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鄭妙音倉惶道“余大人,你快想辦法帶我進宮,我要見皇上!”
余力慌忙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婕妤竟然回不了宮?”
妃嬪們嫁給了皇帝,皇宮就是她們的家,鄭妙音竟然回不了家,還要他帶進宮,余力實在匪夷所思。
鄭妙音恨恨地道“我被皇后那個毒婦趕出宮了。”
“什么?婕妤被皇后趕出了宮!?”
余力大驚失色“婕妤究竟是因為什么事情被皇后趕出了宮?”
婕妤是正三品皇妃,實打實的高位妃嬪;余力最風光的時候,也只不過做到正四品的太府少卿,見到了鄭妙音還得行禮。雖然兩者不可相提并論,但卻可以說明鄭妙音位分之高,絕不能像普通宮女或者低位妃嬪那樣被隨意處置,甚至被趕出宮的。
所以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