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行本想擺衛亦君一道,卻不料反倒給了衛亦君一個表忠心的機會,心中略有不甘,嘴上卻絲毫不落下風,“既然衛侍郎沒有異議,大皇子身為嫡長子,又是皇上獨子,立為太子理所應當。臣叩請皇上立大皇子為太子,以重萬年之統。”
若非衛亦君攪和半天,反對立太子的那幫人早就敗下陣來,既然衛亦君說他“口誤”,那么就沒有理由再阻礙立李繼為太子了。
仿佛助威一般,支持立李繼為太子的人齊齊喊著:“叩請皇上立大皇子為太子,以重萬年之統。”
響亮而有節奏的聲音在大殿內環旋,勝券在握,氣勢如虹。
衛亦君維持著表忠心時的恭順模樣,即使朱志行說李繼是李復書的“嫡長子”、“獨子”,也沒有反駁。
柳弗慍倒是說了李復書還年輕,不宜過早立太子,以恐日后生變的話,但氣勢比先前小了許多。
其他的反對派雖然也跟著伏低身子表明他們的態度,卻沒有再說話。
吳自遠和姚厚德仍如老僧入定一般,若不是他們站得穩當,恐怕都要以為他們睡著了。
勝負似乎已經分明,只等李復書一聲令下,大皇子李繼即能榮升太子。
李復書看著底下涇渭分明的兩大陣營,和少數的幾個中立派,眼神幾經變換,最終趨于平靜,喜怒不辨地道:“你們說得都有道理,立太子一事關乎朝廷根本,不可草率決定,就由宰相群議之后再做決策。”
有人歡喜有人憂,李復書沒有當場定下李繼為太子,而是命宰相再議,看似公平公正,但李復書只有李繼一個兒子,他的猶豫本身對李繼就極為不利。
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他們雖然覺得意外,卻也覺得李復書這樣謹慎不無道理。
只姜以忠似乎極為驚訝,他暗暗瞥向身旁的朱志行,但朱志行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教他心中著急,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傅衛這時候也看了朱志行兩眼,然后與李復書道:“昨日皇上罷免了魏相尚書令之職,如今群相無首,會議由誰來主持、秉筆,還請皇上示下。”
之前魏可宗大病的時候,是姚厚德代理秉筆,但那是因為當時朱志行被免去了侍中之職,宰相們以姚厚德為尊,所以秉筆之人只能是姚厚德。如今朱志行正值當紅,而姚厚德則不溫不火,由誰來做秉筆宰相,便猶未可知了。尤其這次魏可宗并非生病,而是被免職,李復書讓誰秉筆,便基本上可以確定誰是下一任尚書令,所以此時秉筆的稱號便顯得尤為重要。
眾人或者盯著李復書,或者眼神在姚厚德和朱志行之間游離,都想知道李復書究竟屬意誰接任尚書令。
其實其他的幾位宰相也不是沒有資格升任尚書令,只是他們要么年輕資歷不夠,要么不得李復書的信重,所以眾人都覺得他們接任尚書令的機會不大。
果然,李復書如他們所想,目光在朱志行和姚厚德之間看了又看,只是結果頗有些出人意料,他道:“暫由朱相和姚相輪流秉筆,一日一輪,如有疑異,你們二人自行商議即可。”
眾人都沒有想到李復書既沒有選擇朱志行,也沒有選擇姚厚德,而是讓二人輪流秉筆,如此一來,誰會成為下一任尚書令,又成了眾人關注且猜不透的謎團。
一提起魏可宗,衛亦君、柳弗慍、吳自遠、彭海四人俱是心中一痛,他們本來就想當面奏請李復書重議設置節度使之事,同時為魏可宗求情,只不過被立太子的事情給岔了過去,一時沒有找到機會。此時既然有人提到,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時機。
待朱志行和姚厚德領了旨,衛亦君立馬高聲道:“臣有事啟奏,設置節度使雖然討論多時,但相關權責和監督機制尚不完善,若是盲目實施,恐遺后患無窮。臣懇請皇上收回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