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前頭。
紅鸞拿眼一掃一把抓過寶生來,
“就是你了!”
將熱水倒進盆里,又兌了涼水,把寶生往那盆里一放,那水立時變了顏色!
紅鸞湊過去聞到這小子身上一股子臭味兒,捏著鼻子用那外頭摘的絲瓜瓢給他搓身上,寶生那身上泥垢厚,初時還不覺得,待到搓出里頭白生生的皮肉來時,他便叫喚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窮人家孩子養得不好,寶生一歲多了也不會走路,只會在地上四處亂爬,如今都是穆紅鸞在家里看著他。
他這廂扯著嗓子哇哇大哭起來,紅鸞那管他這些,這廂按著他狠狠擦了個遍,連下頭的小鳥兒都沒有放過,直洗得身下的水變了黑洞洞一盆,這才將他拎起來放到一旁,唬著臉嚇他道,
“不許動,若是敢跑再給你搓一回!”
寶生嚇得倒退兩步倒真不敢爬走了,眼睜睜瞧著大姐使喚著幾個姐姐將那盆里的水倒掉,又換了新的水進去,
“過來!”
紅鸞又一把提了他扔進盆里,這一回卻是取了早熬好的皂角水倒在頭上,重重揉頂上那稀拉拉的幾根黃毛,皂角水滲入眼中,激得寶生哇哇大哭,奮氣掙扎卻是被大姐一巴掌打在腦門兒上頭,
“啪!”
“老實些……”
一旁的幾個妹子瞧著寶生那額頭上的紅印子,不由都是一縮脖子,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大姐好兇!”
前頭大姐傻著時,家里爹娘護著她們就不敢招惹她,現下她病好了又是一派兇悍的樣兒,更加是惹不得了!
三人見得寶生被按在水中一般揉搓,哭得一張小臉通紅,好不易才被放了出來,擦干了身子,也不許他去別處,只能老老實實端坐在那處曬太陽。
紅鸞仔細打量洗干凈的寶生,小屁娃兒洗干凈倒也是大眼粗眉,一副虎頭虎腦的樣兒招人喜歡。
這一頭還不待她吩咐三個丫頭已是很有眼色,老二也自發自動帶了老三和老四過去,也不用紅鸞動手,三人打了水把身上弄濕了,這廂互相搓著身子,揉那一頭稻草似的黃毛。
紅鸞見她們這般識時務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待到姐弟幾個洗干凈身子,又借了那洗澡的水把身上的破布揉洗一番,掛在院中晾曬,這太陽便漸漸落了山。
紅鸞又指揮著幾個小的燒火,自家則淘米做飯,那米缸放在正屋堂上,打開蓋子探頭往里一瞧,卻是下頭黑黃散碎的米粒混著砂粒,淺淺的一層勉強蓋了缸底,
“這家子也是真窮!”
紅鸞把大半個身子鉆進去,用手捧了一大把起來,瞧了瞧下頭露出來黑黝黝的缸底,猶豫了一下,手指縫兒一松,又漏了一半下去。
淘好米,水倒了三大瓢下去,又切了兩個楊三娘子挖回來的地瓜進去,五個孩子守在灶邊一面瞧著鍋一面借著火烤干頭發。
紅鸞身旁的二丫轉頭仔細打量著她,輕聲道,
“大姐?”
紅鸞轉頭瞧她,家里的這幾個妹子生得都似楊三娘子,洗干凈小臉兒倒也是白白凈凈,秀眉秀眼的,以后長大的倒也能稱得上清秀佳人。
至于紅鸞的樣兒卻是與穆大、寶生有些相似,五官比一般人都要深邃些,鼻梁又高又挺,眼珠子微微有些發藍,說不得倒還有些異族的血統。
這大寧朝自立國以來便是內憂外患,邊境紛擾不斷,兩國交戰不絕,百姓也是東遷西進,漢人與各族人等相互交融通婚之事也是不在少數,因而穆大這副模樣到了這中原腹地也并不引人注目。
“何事?”
紅鸞問二丫,二丫瞧了瞧她張了張嘴,半晌沒敢說話,一旁的三丫卻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