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武一路順著痕跡跑過來,卻是見著兩個倒地的漢子,卻不見有旁人,若不是石頭后面有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他差點兒便錯過她了!
見是這丫頭不由的嘆氣,
“你這是走了甚么運,盡是遇上歹人!”
紫鴛雙手捂胸生怕走了春光,應道,
“我也不知走了甚么霉運!”
不過幫著二娘子出了一回頭,倒讓人惦記上了!
說起來都不是自家惹的事兒,怎得回回都是她犯險!
她這廂雙手擋胸也不敢接衣裳,朱光武不明所以,見她不接還將手里的衣裳又往前送了送。
“你接著呀!”
這人……怎么這樣啊!不知曉避開么!
紫鴛氣得不成,拿眼瞪他,朱光武還是一臉懵懂也同她大眼瞪小眼,只一不小心那眼神下溜,卻是瞧見了那處的一片瑩白,腦子里立時浮現出前頭轉過大石后頭瞧見的情景。
這山青映水淺,褐石襯佳人,白生生,俏立立,腿兒長,腰兒細,肩瘦胸豐,臀翹腹平,想著想著卻是猛然一捂鼻頭,
“唔……”
有甚東西從鼻孔里涌了出來,溫熱熱的!
這下子可是出丑了,忙將衣裳往紫鴛頭上一扔,人便往河灘跑去,經過那叫喚的賴九兒身旁,見他要伸手抓自己的腳,便抬腳踹了過去,這下子那賴九兒吭也沒吭一聲便昏了。
待到紫鴛自河里出來,朱光武一面吸著鼻子,一面領著她,又一路拖著那賴九兒與張三出了樹林,外頭一匹馬與一輛糞車,遠遠自己那一隊人才趕了過來。
朱光武回頭瞧了瞧衣衫不整的紫鴛,這時節她里頭穿著濕衣,外頭罩著他寬大的衣裳,腳下的繡腳不知去了何處,正在風中瑟瑟發抖。
朱光武先是將那兩人往糞車上一扔,自己過去將紫鴛托上了馬,卻是二話不說又脫了一件衣裳,
“給你!”
此時節已是五月,本就身上穿的少,再脫一件他自家便光著膀子了,紫鴛有心不要,卻見他早已轉身過迎著一隊禁軍而去。
眾人見朱光武馬上坐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小娘,那臭氣熏天的糞車上還有兩個漢子,也不知是何事,
“朱頭兒,這是甚么回事兒?”
朱光武一瞪眼道,
“瞧不出來么?白生了一對眼兒,這兩人是販賣人口的拐子,前頭藏了小娘在車上,被本都頭發覺了蹊蹺,幸虧追了過來,這兩人才沒有得手!這兩個賊人還想跑,被老子挑斷了腳筋……拉回去好好審問!”
此事自不能說是紫鴛做的,總歸是未出閣的小娘子,難道還要去那堂上過一遭么!全數認在自己身上才是正理!
“是!”
一隊人這廂押了張三等人回去,朱光武一路光著膀子牽著馬,上頭坐著渾身濕透的紫鴛,這一路招搖的去了蒲國公府上。
那守門的一見忙進去稟報,朱光武伸手扶了紫鴛下馬,只覺觸手冰涼,又見她臉色慘白,身子微抖,心下莫名涌起一陣憐惜。
這大老粗,長這么大,只見過兩類女人,一類便是他娘那種,頂天立地比男人還男人,還有一種便是黃蕊那種,嬌嬌小小,一碰就哭的。
卻是從未見過紫鴛這種,兇起來比他老娘也不遑多讓,只這柔弱起來,倒仿佛自己輕輕一捏便能將人給捏碎了般。
只她有一點,卻是從不會哭!
前頭一回夜里遇上她被幾個漢子追,還當頭給了他一下,雖說又驚又嚇卻半滴眼淚沒有流!
這一回更是狼狽,衣衫不整,腦后還隆起了一個大包,又嚇又怕又冷又懼卻仍是半點兒眼淚不流!
女人家不都是愛哭唧唧的么?
怎得她便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