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實過,得到的回信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斂,莫問!”
斂,當然是指收斂尸體。
莫問,意思再簡單不過。
深諳官場之道的城府令,即刻下達了命令,草草收斂過尸體之后,就將舞柳山莊徹底圈禁起來,禁止任何人出入其中。
至此,舞柳山莊成了永泉城的一個禁忌。
法相在講述這些詳情時,眼眸中不時顯露著悲憫,語調低沉。
平心而論,一開始聽到這樁滅門舊事,杜必書在腦中立刻閃過了草廟村的慘劇。
因為這,他還特意關注了法相的神情變化。
草廟村的悲劇是普智一手造成,普智又是法相的師叔,生前還特意交代法相關照張小凡。
或許,這舞柳山莊的慘劇也和天音寺有關?
如此荒誕的猜測,杜必書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很快將這個念頭驅離了腦海。
路上,杜必書也曾詢問過追捕魔道妖人的名號,可法相三人都在顧左言他,根本不愿細講。
既來之,則安之。
要不是他‘深知’法相的品性,一定不會被蒙在鼓里跟過來。
永泉城人煙稠密,就算在郊外亦有村落延綿不斷,為了不搞得驚世駭俗,一行四人選擇一路步行。
傍晚時分,四人終于來到了舞柳山莊前。
天色已晚,清風吹拂著山崗的垂柳,柔順的柳枝如起舞的歌姬,不斷搖曳著嬌媚的身姿。
在遠處,一座幽暗的莊園時隱時現,猶如一個蟄伏在暗處的怪物,等待著獵物的上門。
法相三人并不著急進入山莊,而是找了一處隱蔽的山坳盤坐休息,偶爾還會抬頭瞭望夜空漸漸升起的彎月。
顯然,他們是在等待合適的時間。
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杜必書索性不再關注三人的動靜,安心坐在一旁修煉起來。
雖然是在修煉,可他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不想有片刻的合攏。
月懸高空,璀璨的繁星環繞四周,林間的知了尚在不知疲倦地鳴叫。
時間一點點過去。
地面灑落的影子逐漸移至身下,仿若要將自己掩藏起來。
突然,晴朗的夜空中莫名生出了一團團烏云,開始向著彎月所在的位置匯集,好像要將這一彎殘月完全掩蓋。
不僅如此,聚攏的烏云還分出了數綹向下方擠壓,恍若要形成一根粗粗的煙柱。
速度之快,幾乎瞬間成型。
杜必書心中一動,偏頭看向法相、李洵和燕虹。
果然——
李洵第一個睜開了雙眼,皺眉看向了頭頂聚攏、遮月的烏云和‘煙柱’。
“哼,還真有妖人躲在山莊煉鬼魂幡!”
說話聲壓的很低,而且在說完之后,他神情古怪地望向杜必書。
四目相對,李洵先是一愣,繼而在嘴角擠出少許的笑意。
“杜冷,還真有你的!”
有我的?
杜必書旋即反應過來,這是在“夸”他搖骰子的功勞。
法相、燕虹隨后也睜開了雙眼,望天過后,齊齊看向遠處的舞柳山莊。
“各位,現在可以透露一點消息了吧?難道還對貧道放心不過?”
若是不出意外,三人很快就會采取行動。杜必書見縫插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