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殿。
“什么!掌門師兄,這不公平!”
田不易瞪大眼睛,蹭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沉聲怒吼。
“田師弟,你莫要自欺欺人,以他的修為,即便有幾分急智,也不能笑到最后。只不過能為大竹峰添些榮耀罷了。”道玄抬眸一瞥,云淡風輕般回應。
對方如此的作派,田不易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悶頭重新坐回木椅不語。
道玄真人也不催促,在偌大的玉清殿中,兩人就這般沉默以對。
此時,已不再是申時。
萬蝠古洞出現了異常,這個消息剛才道玄真人已經告知了其他六脈首座,無非是讓大家做到心中有數,順便一道分析有無增派人手的可能。
待到其他人散去,田不易被單獨留了下來。
沒過多久,田不易從沉默中抬起頭,目光平靜望向道玄真人“放棄剩下的比試,這事我不能一言做主,還得問問他的意思。即便能成,我這個師父也得為他要些補償。”
“好,今晚你隨時可帶他來找我。”
所謂的‘補償’,根本不在道玄真人的考慮范疇,身為掌門,大局永遠決定一切。
……
此時此刻,杜必書還不知道玉清殿中發生的一幕。
說起來,通天峰的膳廳確實大得多,與大竹峰相比,簡直不在一個層次上。
雖然一樣是粗茶淡飯,可因為環境不同,吃得也異常爽利。只是對面一桌曾書書的臉色難看,好像有人欠著他錢似的。
兩人也不搭話,偶爾還會怒目而視。
眼瞅著膳廳內的人越來越少,杜必書旁若無人般吹了一聲口哨,向著門外走去。
留到最后用餐的,多是通天峰的雜役道童和火工道人,能認出他的還真沒有幾個。誰又能想到,這兩天大出風頭的‘骰子男’這般低調。
低調,亦是一種美德。
用餐完畢,他并未返回住處,而是磨磨蹭蹭走進了小徑旁的一處林地。
約莫走了數十丈,杜必書腳下一停,掉頭看向身后的幾株矮松。
“出來吧,曾師弟,這里已經沒人啦。”
話語篤定,眼眸中透著戲謔。
果然,其中一株矮松后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曾書書輕搖折扇施施然走了出來。
“看來,杜師兄很肯定我會跟出來,就不怕我是尋仇?”
“尋仇個屁,什么仇什么怨?無非就是小凡師弟留不住手,傷了你們的彭昌師兄。”杜必書哂然一笑。
曾書書佯裝惱怒,手中折扇啪地一聲合上“這還不算?”
“再演,戲就過了!說正經的,過來點兒,怕我吃了你啊!”
杜必書懶得跟他扯皮,干脆指了指旁邊的一截樹樁,率先一腚坐在了那里。
曾書書嘿嘿一聲賤笑,身形一閃,緊挨著坐了下去“說吧,啥事?事先聲明,以前說的‘猜拳定勝負‘想都別想,真要那樣做了,我老爹第一個饒不了我。”
不得不說,夠雞賊。
“切,說得好像你贏定了一樣。”
“什么‘切’?哦,我明白了,這是一種口頭禪,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吶。除了比試,你還能有啥事?”
“想讓你幫我傳個小紙條。”杜必書也不藏著掖著,干脆取出一張折疊四方的黃符紙,平遞過去。
哪知,曾書書一歪身軀,根本碰都不碰遞過來的符紙,一對眼珠滴溜一轉,夸張地張大了嘴巴“再次聲明,我對你只有兄弟之情。唔,不會是給陸雪琪的吧?”
“沒錯!”
“呃——”本來他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對方還真的大方承認,簡直刷新了他的認知。
出手如電,曾書書迅疾抓向面前的紙條,想要來一個先睹為快。
換作是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