鵡十分配合地閉上了眼瞼,彎鉤狀的鳥嘴頻繁翕動,好像在說著什么。
杜必書立刻將腦袋湊了過去,凝神傾聽。
一邊傾聽,一邊點頭。
過了一陣兒,他還吃驚地望向曾書書,不時猥瑣輕笑。
那模樣,簡直比醉紅閣的龜公好不到哪兒去。
曾書書心中一突,可還是不太相信。
不相信杜必書真懂得鳥語之術,可剛才的咒語……
“哦~~~我明白了!”
“曾哥……”
“釵兒……”
“吹簫……唱曲……”
“曾哥,不要……”
杜必書在斷斷續續低語,似乎是在復述鸚鵡的講述,每一個詞都含糊不清。
曾書書的臉色越來越差,最終變得煞白,主動抱拳在對方面前一晃,連聲央求。
“杜師兄,你就別嘚啵了,我自己說,還不行么?”
有些事自己說,還能表達得含蓄一些。要是由一只傻鳥復述,誰曉得它怎么詆毀自己。
“啊,你要自己說?”杜必書面泛詫異,可還是不情愿點頭,“那好吧,聽一只鳥講述,實在是太消耗法力。”
表面上不情愿,心底卻無限歡喜。
他哪會什么‘鳥語術’,剛才只不過是在自導自演一場戲。
鳥獸等生靈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近和順從,這點已多次得到驗證。不管是赤水之畔遇到的玄貓,還是后來抓捕過的噬靈雀,亦或者死靈淵收服的小螣,又或者在肩膀老實蹲著的小灰。
所以,虎皮鸚鵡不會反抗他的抓握,法力一催,當然也會合上眼瞼配合。
咒語,是他隨口胡編的。
低語,是他故意誤導,其實那些內容,都是在醉紅閣零碎聽到的。
只要擺出篤定的姿態,心虛的人多半會自我攻略。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曾書書不再遮遮掩掩,將昨夜的‘遭遇’如實講述出來,雖有一點避重就輕,但大體無礙。
原來——
不止一次溜下山的曾書書,當然不會放過游覽河陽城夜景的機會,走出客棧去閑逛。
在路過醉紅閣時,他恰巧瞥見推窗透氣的金釵兒,且認出了對方所戴的一對碧玉扳指。
那對扳指是一套法寶,極像合歡派流霞道姑之物。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曾書書扮成一名豪客走進醉紅閣,專門點了金釵兒的鐘。
其后,就是正常得青樓套路,免不了觥籌交錯、借機揩油和污言穢語。他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合,自然駕馭得游刃有余。
“以上,就是全部的實情,我發誓!”
曾書書講述完畢,還特地加上一句,以獲取某人的信任。
杜必書一百個不信。
身為男人,面對一個擅長媚術的絕世尤物,能做到‘游刃有余’的又有幾人?曾書書肯定在某個環節露出了馬腳,對方才會先一步逃走。
不過,他并沒有指出其中的不實,而是問出另一個問題。
“流霞道姑的法寶叫什么名字?”
“鴛鴦扣!但是外形像是一對青玉扳指!”曾書書也是松了一口氣。
“鴛鴦扣……唔,曾師弟,你能畫出金釵兒的樣貌嗎?”
“當然能!”
“那好!咱們走吧!”
杜必書松開了抓握鸚鵡的手掌,兩指微一用力,就將拴在其腿上的細鐵鏈掐斷,隨手將鳥架拋在地上。
只見這只鸚鵡睜開雙眼,疑惑地歪著腦袋,打量腳下斷開的鐵鏈兒。
“小鸚鵡,再陪我們走一段吧,路上有好人家,你就留下!”
說罷,杜必書將它交給了曾書書,面朝東方祭出了逆鱗劍。
“咱們去哪兒追她?”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