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左右的石壁,繼續向內外兩側的穹頂蔓延開來。
轟隆隆!
地下宮殿搖晃不止,不停有石塊碎屑掉落,連穹頂上的浮雕都在搖晃、斷折。
轟鳴不息,足足持續了十數息之久。
早在巨巖砸地前,杜必書和小灰快速向后一閃,躲出了石室。
望著被巨巖堵得嚴嚴實實的石門,一人一猴默契一撫額頭,拭去了冷汗。
巨巖的大小,可謂恰如其分。要是再大些,說不定整個地宮都有坍塌的危險,上方的穹頂就是明證。
“三妙前輩,我只是堵門而已,事前估算有誤,下次會注意的。”
杜必書嘗試著解釋了一句。
真的只是為了堵門,誰敢擔保對方不會秋后算賬。
真的!
好像三妙仙子聽到了他的解釋,在巨巖的另一側,隱約傳來一陣憤怒含糊的嘶吼。
……
的確憤怒!
的確是在嘶吼!
但與某人的解釋無關,因為她聽不見。
在巨巖的另一側,石室內殘留的空間十分逼仄,最窄處僅能供人側身擠過。墻角的位置相對寬裕,但也僅能展臂轉身。
三妙仙子頹然擠坐在墻角,動彈不得。
在用嘶吼宣泄過心中的憤怒后,她悲哀地發現——
自己應該出不去了!
左腳被巨巖的棱角箍在凹陷處,根本抽不出來,所以她只能保持半蜷縮的姿勢。
至于,她想要保住的子母蛛銀鏈……
去t的銀鏈!
三妙仙子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石臺都被碾壓成粉礫狀,子母蛛自然粉身碎骨,即便銀鏈僥幸無恙,可又有什么用!
她發現,最近一段時間,都在走背字。
在青云山下,被秦無炎這個無恥小輩設計重傷;在鹿鼎島的地上,還被一個年輕和尚強勢折辱;到了傳承石室,又遭遇此等小賊算計。
流年不利!
用于傳承的爐鼎被毀,自己又身陷此地,多半性命不保。
人之將死,其思也善。
在她的腦中,忽然憶起了歷代門主代代相傳的一樁逸聞。
據說,那年金鈴夫人從空桑山匆匆返回,囑咐合歡派第二任門主凌波仙子,讓她毀掉這里的傳承陣法。
“制造‘天葵鼎液’的陣法,有傷天和,倘若你們執意為之,終有一日會有報應降臨。爾等好自為之!”
說罷,飄然而去。
或許,這就是報應?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原本已停歇的地動山搖再度出現,隆隆的嗡鳴聲大作。
正上方穹頂的一角,忽地粉芒閃爍,鐫刻的繁復陣紋也跟著崩潰、簌簌而落。
“困鹿大陣真正破了么?它們終于解脫了么?”
三妙仙子苦澀低語。
……
時間略有回溯。
“小灰,剛才,你聽見有人怒吼了么?”
“吱吱吱!”小灰側耳傾聽片刻,繼而搖搖頭。
“算了!咱們找一找出路吧!”
杜必書隔空掐訣數下,將逆鱗劍等法寶收起,只留下攝魂盅在上方懸停,轉身就要在外堂搜尋。
在轉身的一瞬間,身后忽然出現一道道白影,飄飄忽忽,懸停在被堵住的石門外。
“咦?這是……”
杜必書回轉身軀,詫異地抬眸觀察。
只見這一道道白影,顫巍巍紊動片刻,最終,形成了一只只模糊的靈獸虛影。
不多不少,正好八只!
歡喜鴛鴦、比翼雀、子母蛛、春秋蟬!
而且,虛影的大小,與石室所見的相差無幾。
這突兀出現的虛影,杜必書并不陌生,一眼就可以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