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唯一的茶攤老板,還背對著官道,頭戴斗笠,坐在煮茶銅壺前。
曾書書也發現了不同尋常,凝神觀察這個怪異的茶攤。
茶攤不大,甚至連遮陽棚都沒有,三張方桌并在一起,再加上八條長凳圍在四周。
怎么看,都與常見的茶攤大相徑庭。
另外一點古怪之處,來往的行人不少,可所有的人似乎看不到茶攤,目不斜視地從旁邊路過。
當然,還有布幡……
恰巧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布幡順勢翻轉過來,將它的另一面展現在兩人眼前。
四行血字豎向書寫,對仗工整,卻觸目心驚。
“曾英雄,假英雄,”
“獵戶父子山神廟。”
“一人前來保平安,”
“否則撕票!”
曾書書“??”
杜必書“??”
這是惡作劇么?
兩人的腦中,同時閃過了這個念頭。
緊接著,又是一件怪事發生,徹底將他們懷疑的念頭打消。
在布幡翻轉的一刻,背對官道而坐的茶攤老板,斗笠緊跟著掉落下來,露出了他的腦袋。
呃——
這明明是一個稻草人!
一把稻草扎成圓球狀,漆黑的頭發只是一個精心編織的發套。
在斗笠掉落時,稻草人自動翻轉過來,在它的胸前,懸掛著雜七雜八的物件兒。
四柄鐵爪兵刃、三個錢袋和一截斷指。
關鍵是稻草人的“面孔”。
一張淺黃色的軟麻紙,像極了人類的皮膚。在軟麻紙上,勾畫著夸張的兩只眼睛、一個嘴巴,嘴角上翹,充滿了惡意的譏俏。
那種表情,就像在欠揍地說著“來啊,來打我啊!”
這……
這絕對是一個惡作劇!
一個真實的惡作劇!
杜必書和曾書書都見過‘許州四豹’的兵刃,再結合布幡上的‘瘸腿’打油詩,心中更是百分百的篤定。
在山神廟,一定還有另外一雙眼睛,在默默盯著他們。
不過,這人的立場古怪!
假若是敵非友,大可在沿路設伏,犯不著大老遠喊人回去。
假若是友非敵,斷然不會開這種沒有下限的玩笑。
“杜師兄,咱們怎么辦?”
曾書書有些拿不定主意。
“到那里看看再說,可能是一個陣法!”杜必書一指前方怪異的茶攤。
不管是惡作劇,還是圈套,茶攤是唯一的線索。
曾書書點點頭。
兩人邁步向前,很快來到茶攤的正前方。
還不等他們繼續靠近,頭頂飄揚的布幡竟然無火自燃。
說時遲,那時快。
自燃的烈火,沿著一條火線疾速蔓延,轉眼間,點著了下方的桌凳和遠處的稻草人。
轟!
火舌迸濺,直奔杜必書二人而來。
兩人疾掠后退,饒是如此,還有一些火星濺到了身上,燒出一個個杏核大小的破洞。
“好霸道的火焰!”
杜必書一抹額頭的冷汗。
要知道,兩人身上的法袍,雖算不上珍稀材料煉制,可也能水火不侵。
一點點火星就能燒透,肯定不是尋常的凡火。
曾書書亦是一腦門的虛汗。
等兩人驚魂稍定,面前的茶攤已然化作了灰燼,除了那燒得變形的一鼎銅壺。
從起火到熄滅,連三息時間都不到!
來往的行人,總算看見了爆燃的大火,驚疑不定地圍攏過來,彼此間還在小聲交談。
“剛才那是怎么回事?”
“我也沒看清,突然就出現了火光,在火里好像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