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內(nèi)。
除了一張結(jié)實的木床、干凈的被褥外,在床邊的墻壁上,還掛著一柄裝飾長劍,顯得多了少許格調(diào)。
鐵緣木桌一張,圓凳兩面。
簡約,粗獷。
“小螣,巫九放飛歸靈雀,你親眼所見?”杜必書沉聲問道。
“沒錯!”
“那好,越來越有意思了。”
杜必書饒有興趣地點頭,隔著半開的窗戶瞭望一眼,探手摸出了蔽日浮云陣,在木屋的四周布下。
這套陣法已好久不用,現(xiàn)在拿出來應(yīng)景,也是想借助它的警戒功效。
當然,這只是警戒手段的一種。
“小螣,今晚你留在屋內(nèi)守夜,要是有人靠近木屋窺探,及時通知我。”
“好噠。”
聽到主人的叮囑,螣蛇陰靈識趣點頭,掉轉(zhuǎn)長軀游到了木門之后。
有了雙重保險,還不夠。
杜必書又將床上的被褥攤開卷起,做成有人側(cè)臥而眠的形狀,在被褥的表面撒了一點白色粉末。
這是第三重!
摸著下巴琢磨了一陣兒,他還將墻上的長劍抽出,換成自己的逆鱗劍,并把劍柄朝向床邊一側(cè)。
這是第四重!
確保萬無一失,他才屏住呼吸離開床鋪,躲到了靠窗的角落。
俗話說,燈下黑。
若有人從窗戶翻進來,那里無疑是視野的盲區(qū),會被人不經(jīng)意忽略。
攝魂盅取出并放在手邊,時刻處在激發(fā)的狀態(tài)。
做好這些,杜必書閉目養(yǎng)神,嘴角溢出了一抹期待。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可真要被猜中,今晚肯定是一場好戲。”
在門后,小螣瞧著這一切布置,凝實的身軀一陣紊亂,對某人的“思慮周全”感到五體投地。
它快速盤起了身軀,一對肉翼遮住了半邊腦袋,只留一對眼睛在外“不知誰要倒霉吶……”
……
半個時辰后。
巫獸宗執(zhí)事熊世友捏著一張紙條,細細又看了一遍。
“熊執(zhí)事,集合鎮(zhèn)上所有人手,全力狙殺青云弟子,有敢相助者,殺無赦!
大事在即,切不可松懈!”
紙條上的命令,非常明確。
而這張紙條,是負責(zé)傳訊的巫九剛剛呈上。
顯然,命令來自巫獸宗宗主陳醉。
確定沒有遺漏指令,熊世友深吸一口氣,向身旁的親信巫六招了招手。
“巫六,召集豢獸鎮(zhèn)所有的值守弟子,包括豢養(yǎng)兇獸的外門弟子,帶好寶物和獸寵,來此處等候我的指令。
務(wù)必要快,要輕!
若有不聽候調(diào)遣的,就地正法!”
“是!”
巫六匆匆離去。
熊世友隔窗觀望前方的一座木屋,又朝遠處的圓木圍墻瞟了一眼。
嘴角翹起,浮現(xiàn)冷笑。
……
酉時剛過。
入夜的豢獸鎮(zhèn),漸漸歸于寧靜。
忙碌一天的鎮(zhèn)民們各自返家,家家戶戶亮起了燈燭,偶爾聽到頑童在家中的呼喊。
或許是在撒嬌,或許是吵鬧。
一切,都如平常。
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平常在崗哨值守的仙人們,早已不見了蹤影。
在充當客棧大堂的木屋后,十六名巫獸宗弟子肅然而立。
俱是灰褂短袖,唯獨衣襟的圖案存在著差異。
內(nèi)門弟子繡青牛,外門弟子刺巨狼。
內(nèi)門弟子雙手空空,目光冷冽;外門弟子卻牽著一條細細的繩索,繩索的另一端,系著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黑狼。
在這等氣氛之下,黑狼寂然無聲,仿佛被禁錮了喉舌。
熊世友冷眸掃過所有人,低沉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