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谷眾弟子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連忙跟著谷主沖殺過去。
“殺!為林師弟報仇!”
“殺了這些牛頭怪!”
“牛頭人都該死!”
一時間群情激憤,好似長久以來壓抑的委屈,都在這一刻釋放。
蠻族一方立刻陷入了混亂,齊齊揮舞棍棒刀斧準備迎戰。
可當其他三支發現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馬上避嫌地躲閃到一邊,恍若躲避瘟疫一般。
唯獨留下了數十個牛頭人,倉皇面對焚香谷眾人的沖擊。
方才還略顯擁擠的小徑出口,轉眼就剩下田不易、蘇茹和杜必書。
顯得十分突兀。
牛掰啊,這一手玩的漂亮!
這么嚴重的危機,竟然三言兩語化解,這種能力還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只不過——
這種能力,是以妥協為代價。
允許一部分蠻族越過小徑,無疑會給黎民百姓帶來災禍。
指望一伙殘忍嗜殺的怪物自律止戈,那難度堪比母豬上樹、狗不吃屎。
即便以后焚香谷追責誅殺,因此逝去的無辜人類也無法復生。
杜必書瞄了一眼師父師娘的臉色,發現他們同樣面有憂色和不悅。
顯然,三人的顧慮一致。
噗!
身后的熊熊火焰,就在這時熄滅。
幽暗小道內,再次傳來了紛亂的踏步動靜,強烈的陰風襲體而來。
“師父師娘,咱們先躲開點!”
呼喊的同時,杜必書第一時間讓開了出口。
田不易夫婦當即會意,身形一閃,也來到右側的巖壁死角。
接下來的廝殺,他們不想參與。
焚香谷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而這種選擇,三人并不認同。
這次沖出來的,是豹人、熊人等蠻族怪物,此前一直很活躍的黎族反而不見了蹤影。
這些怪物剛一沖出,在外側的魚人、熊人、豹人三族的首領,紛紛呼喝揮臂,將各自的部屬引到了一處,準備往谷口方向撤離。
出口的位置,只留下零散的七個牛頭人懵懂呆立,目露不解。
很快,他們就明白了。
正在圍剿牛頭人的焚香谷弟子,迅速分出一部分人手,向著這邊沖殺過來。
湊巧的是,陳武陽也從谷口匆匆趕了回來。
腳下如生風一般奔跑,口中還在萬分焦急地大呼小叫。
“宗主,巫師不見了!搭建的祭壇毀了!”
事到如今,那還用再懷疑。
陳醉駭然變色,連忙向身后的弟子和盟友揮手。
“大家分頭撤退,巫獸宗弟子速速隨我進小道,各自涂抹荒獸的鮮血到身上!”
說罷,他飛快摸出一柄精致小刀,往面前劍齒虎荒獸的后臀刺了一刀。
噗嗤!
一線血箭射了出來,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
陳醉迅速俯身,將身軀和腦袋湊了過去,任由血液往頭臉上澆灑。只不過瞬息間,就變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哪還能瞧出堂堂一宗之主的風范氣度。
對此,他毫不在意。
悶頭就向幽暗小道內扎,唯恐自己跑得遲上一些,焚香谷就會反悔追殺。
什么“慷慨激昂”,什么“殺身成仁”,命都快沒了,要那玩意有個屁用!
立時做出響應的,是巫獸宗的門人弟子。
顯然,他們早就有這方面的準備。
放血、涂抹、疾沖,動作整齊劃一,一氣呵成。
血月崖四宗可沒類似的準備,留給他們的選擇只有一個。
逃,往回逃!
以后,南疆邊陲再沒有容身之所,他們只能隱姓埋名,去做那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