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你帶我看的這些,是一部分吧。倘若無常三將由蠻族轉化而來,他們可沒有這般的好心!”
杜必書好似隱隱猜到了什么。
李嬋娟微有驚詫,可還是點點頭。
“其他三將,確實殘忍一些。不過,這種環境下,繁衍生息不易,他們不會竭澤求魚。”
說法很委婉,但也足夠清晰。
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
“他們,都來自哪里?”
杜必書所說的‘他們’,當然是指這些懵懂當了牲畜的原始人。
“南疆古巫族曾經很興盛的,現在已然人煙稀少;還有一部分,據說來自無情海的另一端,那里有連接俗世的通道。”
無情海的另一端……
或許,就是指死靈淵吧。
曾經,他也走過那條長長的臺階通道。八百年前,黑心老人更是將宗門密地建在了下面。
想到這兒,杜必書的腦中,突然冒出一個主意。
若是能跨越無情海,是不是就能逃離鬼域?
當然,這只是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不說別的,單是那條黑水玄蛇,就不是他能對付的主兒。
這里,他不想再待下去,看著堵得慌。
在陣法內,上演的,可不止剛才對方說的,還有許許多多的不堪和屈辱在發生。
“李姑娘,不看了,咱們換個地方吧。”
說完這話,杜必書主動回轉身軀,走向光罩的另一面。
方才,他無意瞥見——
在那個方向的稍遠處,隱約存在著一面城墻,雖然瞧得并不真切,但頂端棱角分明的鋸齒形狀極像。
李嬋娟眸子一閃,不露聲色跟在后側。
為了不讓身后的原始人跟隨礙事,她還特意打出一個止步的手勢。
那首領立刻一通怪叫,將尾隨捧水的部眾散去。
兩人依舊一前一后前行,只不過,這次換成杜必書走在最前。
在泥濘中行走了許久,差不多有兩三個時辰,他們終于來到城墻腳下。
面前的這堵城墻,高逾七丈有五,對修者而言,不過是一道矮墻,輕松就能跨越而過。城墻的主體,是一種黑巖巨石堆積而成,縫隙處填充著某類砂漿。
篤篤篤!
杜必書屈起指節,輕敲城墻的表面,頓時發出一聲聲清晰的悶響。
顯然,墻體并不厚。
若是沒有暗藏的陣法附著,他一拳或一劍就能將其轟破。
“李姑娘,這高高的城墻外,又是怎樣的光景?”
“你是想要試試逃生么?勸你打消了這個主意,除非,你打算永遠不回到地上。”
“呃,別誤會,只是問問。就算我要逃走,也得找到燕虹再說,李姐姐,要不你就成全我倆?”
杜必書前半句話還比較正經,后邊突然沒了正形,涎著臉轉過身。
這突來的動作,搞得李嬋娟一愣,隨后她冷冷搖了搖頭“不可能,這里是我的家,離開了鬼域,再無我的容身之處。”
這就是拒絕!
言外之意,倘若對方敢逃走,她一定全力阻止。
可惜,某人并不上道。
依舊涎著臉,準備說點什么。
就在這時。
“喲,這不是孟婆的得力下屬,哦,叫嬋娟姑娘是吧,你怎么來到這種污濁之地?”
一聲不合時宜的話,在兩人身后毫無征兆地響起。
語調十分輕佻,如一個紈绔子弟。
嗯?
怎么回事?
杜必書心中不爽,皺眉轉過身來。
在轉身的過程中,他瞧見李嬋娟的秀眉蹙起,神情有著極為明顯的厭惡。
厭惡之中,又帶著不屑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