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枝丫照在臉上,杜必書豁然睜開了雙眼。
一日之計在于晨。
新的一天來臨,雖然是在兇險的十萬大山,可還是給人一種朝氣滿滿的活力。
在昨夜大概寅時,他就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揪出牛家寶再三確認地點無誤后,杜必書就找了一個隱蔽角落靜候,準備來一個守株待兔。
這里,是一處不起眼的山坳,三面環山,就像一個大號的油葫蘆。
山坳的出口,寬約十丈,數百株古槐樹成排擋在外側,再加上昏暗夜色的掩藏,不留神還真容易錯過。
他選擇的隱蔽角落,是在最里側靠近山體的一小片區域,也是清晨唯一能感受到陽光的所在。
稱這里為陰谷,倒也說得過去。
杜必書長身而起,滿意地收起四周布設的警戒銀鈴,打算在這里轉一轉。
按照牛家寶的說法,大概每隔七日,一支蠻族就會出現在這里,與鬼域接頭人進行接洽,一次為十個蠻族怪物種下奴印。
這樣算下來,一月正好碰面四次。
七日的時間,還可以接受。
山坳內,不只是槐樹。
松樹、柏樹、榆樹、檜樹混雜在一起,高高低低,錯落有致。
陰谷不愧為陰谷,竟然在這里集齊了五大陰樹,也不知是不是人為。
為了掌握此地的全貌,杜必書不惜以身犯險,腳踏逆鱗劍,在樹梢的高處游竄勘探。
說也奇怪,在陰谷里,沒有遇到任何的野獸或蠻族,連鳥雀都不曾掠空飛過。
臨近黃昏時,他找到一個天然形成的半山洞,干脆就將露宿的場所改在了那里。
……
一轉眼,四日時光已過。
杜必書日復一日做著同樣的事——白天在陰谷里四處尋找,夜晚返回半山洞修煉調息。如果不是此地詭異陰潮,倒不失是十萬大山里的一個隱居佳地。
沒有生命危險,也不用擔心食物匱乏。
松子和榆錢兒都能填充肚腹,偶爾還能找到一些樹蘑換換口味。
期間,他嚴刑審問過牛家寶,對方就算被揍的奄奄一息,也一直在賭咒發誓,聲稱地方不會錯。
既如此,唯有耐心等待。
第五日傍晚。
陰谷的谷口,逐漸熱鬧起來。
十二個蠻族怪物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結隊向谷內前進,一直走到最里側的一小片區域。
一路上浩浩蕩蕩,沿途還撞倒了不少礙事的矮樹,好大的動靜!
走在最前的,是一個牛頭壯漢,他的表現更像是一個領路的向導,不斷向前方指指點點。
杜必書暗暗跟隨在后。
這一群蠻族中,除了牛頭向導以外,其余皆為豬顱人身。
更確切地說,是野豬狀的頭顱。
兩根泛白的獠牙豎起,長長的嘴巴前伸,根根鬃毛如鋼針一般立直,粗粗的脖頸與肩同寬。
遠些望去,一雙雙血眸在昏暗中閃爍,煞是恐怖。
他們停留的區域,恰好就在白日‘陽氣最盛’的巖體下,如果某人沒有轉移過露宿營地,肯定會經歷一場偶遇。
杜必書藏身在一株古槐樹杈間,不禁連呼僥幸。
待到夜間戌時附近,這些蠻族突然安靜下來。
牛頭壯漢和領頭的一個豬人,齊齊望向身前的一面巖壁,面露凝重。
嗡嗡——
這面巖壁的表面,驀地有了震顫。
震顫之后,一圈圈墨色漣漪顯現,且向著四周蕩漾開去。
緊接著,泛開的漣漪向外一鼓,一個高大的人影突兀冒了出來。
血衫張揚,頭生一對彎曲牛角。
暗處的杜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