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我能去瞧一瞧嗎?”
杜必書的要求,不太符合情理。
畢竟千秋塔是存放高僧舍利的地方,既然舍利被盜已是事實,現在查看也于事無補。
當然,普泓不以為意。
“杜施主自可前去,由法相帶路即可,舍利被盜的細節,他也知之甚詳,有不明的地方,盡可言明。”
“那就有勞法相師兄了。”
杜必書起身向法相欠身一禮。
跟一位相交不深的老前輩聊天,多少有些不自在。
所以,他打算離開禪室。
“大師,那我們……哦,對了,天音寺有一位法心師兄,不知他有沒有返回?”
在十萬大山里,李洵在死前提起過法心和巫妖,杜必書才有此一問。
“哦?”
普泓眸中精光一閃,神情似有意外。
“杜施主,為何有此一問?小徒法心一年前返回寺中一趟,此后便不見了蹤影。你懷疑是他……”
“談不上懷疑。
此前在十萬大山,焚香谷李洵道友曾提過一句,見法心和巫妖同時出現過。”
杜必書稍作停頓,想起五年前的一樁往事,繼續補充了一句:“法心修煉的功法多少有些怪異,不知是哪部心經?”
“黃泉地藏經!”
普泓輕道。
聽到這話,杜必書心中一松,有些恍然。
“地藏?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倒符合法心道友的心境了,多謝大師解惑。”
躬身一禮后,他邁步走出了禪室。
在法相跟隨走出后,木門緩緩閉攏。
禪室的光線變得昏暗,只留下打坐的普泓喃喃輕語:“這位杜施主身上的佛性越來越重,看來他至少掌握了五成以上,好悟性!”
……
行走了近半個時辰。
法相領著杜必書往后山深處行走,越走越是荒僻。
直至一處斷崖。
“法相師兄,沒路了?”
杜必書有些詫異。
法相微微一笑,徑直來到斷崖的邊緣,指著腳下霧氣彌漫的山谷:“就在你我腳下,你我下去吧。”
說罷,法相率先祭出了輪回珠,御器直下。
杜必書連忙跟上。
兩人一上一下在霧氣中穿梭,很快來到一面小小的平臺上。
方圓三丈,樹木稀疏,連這里的霧氣都稀薄了很多。
不知是不是錯覺,站在這平臺上,杜必書竟感受到淡淡的平和,在氣海中的元神小童欣喜睜開了雙眼。
打量,又閉眼。
然后——
加快吐納。
就像這里是一處修煉圣地。
杜必書微微訝異,同時,又覺得眼前的景色透著熟悉。
尤其是面前的山壁。
山壁平滑古拙,隱隱顯現著一個打坐修煉的白袍僧人,雙手緩緩掐訣,口中輕聲誦念。這白袍人的面目雖然模糊,可給人一種平和慈悲的印象。
緊接著,在杜必書的小腹內嗡嗡輕鳴,好像在應和石壁僧人的誦經。
如此的異象,更讓他詫異。
“法相師兄,千秋塔又在何處?還有,這面山壁……”
法相本要引著杜必書繼續前行,聽到這話,和煦的眼神中閃過異色。
還不等他答話,身后就傳來一個蒼老沙啞的低嘆。
“這位施主,這就是無字玉壁。”
“誰?”
“見過師叔。”
兩人的反應不一。
聽到杜必書疑惑相問,法相剛想低聲解釋,那蒼老沙啞的聲音再度傳出。
“老衲普德。”
話畢,一個面色黝黑、枯瘦的老僧在遠處的輕霧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