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瓇這幾天身心疲憊,徹夜難眠。
王國峰這幾日同樣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整夜不眠。
兩個同在一個屋檐下的熟悉的陌生人,此時,各懷心事。既不愿溝通,也不想溝通。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丁瓇對王國峰的行為,舉止早已見怪不怪了。丁瓇知道,王國峰一定是做了違背良知的事情,也許是貪念?在利益面前,人是會變的。想當年,王國峰只是單位里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職員,憨厚的外表,說話特別靦腆,放不開,有一點初出茅廬的愣頭青的樣子。丁瓇并沒有嫌棄這個看上去很樸實,很低調(diào)的男神,在認識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就倉促地嫁給了這個如今隔著厚障壁的丈夫。
夜色很美,窗外月亮的光透過紗窗的縫隙,射在了丁瓇的杯子上,很清冷,很孤獨。墻壁上的鬧鐘已是凌晨兩點多,丁瓇強迫自己入睡,打開手機,播放深度催眠曲,潺潺的流水聲,把心情浮躁的丁瓇帶到了無盡的深山老林,在那里。丁瓇看到了大南溝山上兒時的漫山紅葉,看到了成片成片的丁香花開。泠泠淙淙的小溪,穿過學校后山的脊背,從遠山一直流淌到學校背后的山腳下,一群嬉笑頑皮的小學生,放學后,背著書包在小溪里玩耍,清涼的小溪,洗刷著大山的濃厚的秋色,也洗干凈了孩子們頑皮的笑臉,等班車從廠區(qū)開出來時,孩子們?nèi)缪嘧铀频模w跑著追趕高大的敞篷車,那種融入大山的快樂,是與生俱來的。不需要去裝飾,不需要去修剪。
迷迷糊糊中,丁瓇好像真的回到了兒時,小伙伴們一起上山采摘棠梨,采摘紅果,大山的秋天真的很美,有白云藍天,有彩色的山紅色的樹,有松鼠跳來跳去,有不知名的山鳥唧唧啾啾,有紅彤彤的蘑菇撒在松樹林里。
鬧鐘響起時,丁瓇從美麗的夢里走出來了,王國峰早已不見了蹤影。看著冷冷清清的家,丁瓇匆忙洗漱完畢,也顧不上吃早餐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奔向?qū)W校了。
今天學校有個重要的會議。據(jù)說是省里的大領(lǐng)導(dǎo)要來學校調(diào)研。
王國峰一夜沒睡,內(nèi)心像翻江倒海一樣,手里的錢燙手,但又不舍得扔掉。靠人脈,靠手里的這點資源套現(xiàn),也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可最近眼皮子總是跳,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只有把自己隱藏好,別被人發(fā)現(xiàn)才好。
許是上了年紀了,對錢有了特別的好感,對工作得過欠過,能混一天算一天吧。以前,自己拼命干工作,又誰說好來著。
王國峰今天起了一個大早,并沒有去單位,而是直接去了林總的私人會所。大清早的,會所門緊閉著。
王國峰從家里出來時,街道上還是冷冷清清,不一會兒,街道上已是車水馬龍,上班的,上學的,送孩子的家長,騎著電動車的,開著私家車的,清晨的陽光灑滿大街的每一個角落。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日復(fù)一日地工作生活的人們,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王國峰心神不寧地走在馬路上,想去上班,還早,昨夜的惡夢,像一條纏繞著的響尾蛇,始終跟著自己,挨過了漫漫長夜,心有不安。聽說,最近不太平,林總的公司正在被調(diào)查,據(jù)說有十七家民營企業(yè)聯(lián)合起來實名舉報林海海,林總到底有問題嗎?王國峰不得而知,只是憑感覺,覺得自己被林海海利誘了,那個章蓋得實在是有些輕率?哎,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硬抗下來,但愿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吧。
丁瓇最近對自己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哪哪都不順眼。視乎從來不認識自己似的,一雙審視的眼睛讓自己不寒而栗,索性不回家,或者回到家也是躲進自己的房間里,不愿意面對丁瓇,就當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吧。是啊,雖說結(jié)婚近二十年了,可是,好像自己跟丁瓇從來就不是站在一個平臺上,各有各的愛好,各有各的追求。兩條平行線,永遠都沒有交匯的可能,哎,婚姻就那樣了,可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