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我克服內心的慌亂,施禮道。
“前日休沐,你未來習箭。”他負手而立,目光如炬,相對于我的躲閃,他透著坦蕩與自信。
手不自覺地摳著書架的木質紋理,心中一橫,將心事說出,我本來便是藏不住話的人,而且我說出的并非傷人惡語,何不講出來,蕭琰是個明白人,定會知難而退。
“蕭大人,你已娶妻,可我尚未婚配。”我小心斟酌用語,希望可以表達得恰到好處。
他嘴角微揚,并不接話,等待著我繼續說下去。
很嚴肅的事情,他倒是先笑了,這只能說明他確實是不尊重我的。但我該怎么說下去呢,說起來,他并沒有逾矩,更沒有納我為妾的表示。一瞬間,我又覺得自己冒失了。
“今日的天氣特別適合游玩。”我看著窗外大片的藍天,由衷贊道。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躲我?為什么不來習箭?”他咄咄相逼。
“并沒多躲著,只是最近太忙了些。”我很是心虛地說出這個忙字,“習箭未來,也是我一時憊懶了。”
“本來前日我是有事的,可是你卻沒來。”
我一時有些愧疚,是啊,頭銜眾多的背后是辛勤的付出,他做事認真嚴謹,不像我這般隨心所欲。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該失信于人。
“請見諒,我下次不會這樣了。”我低頭喃喃道。
“可是因為高守貞對你說過什么?”
“啊——”我睜大眼睛望向蕭琰,“我不認識。”
“高守貞是我的妻子。”他昂頭說道,但眼光分明流轉到別處。
我內心是五味雜陳,面部表情估計也變得復雜難辨。蕭琰說他妻子名諱的口氣著實生硬了些,要不是他特意說明是他妻子,我還以為他在點兵點將呢。
“發乎情止乎禮,以后蕭大人應該離我遠些,免得尊夫人誤會。”我終于說出了心中所想。
“她并沒有誤會。”蕭琰一步一步走近我,陽光透過軒窗與木架在他臉上交換著明亮與暗淡的色調。
“可我不愿意嫁給大人。”
我快靠到墻了,他卻不止步,廊上傳來張廷黼大先生帶著咳嗽的蒼老之音“蕭大人,你來院里怎么不打聲招呼。”聽著腳步,不止大先生一個,而且離我倆越來越近了。
來人的聲響對蕭琰沒有任何影響,他既不躲避也不回答。我和他一臂之距,滿眼是他好看的眉眼,帶兵打仗,曝露荒野,怎么還有這么白的膚色呢。
“閑云小友,你是存心讓老夫來找你。哈哈——”聽這聲音也就一木架之隔的隔壁了。
不知道蕭琰想干什么,但是我不能讓大先生和師兄看到這一幕。在張廷黼進入視線的一剎那,我壓低聲音說了句“得罪了,蕭大人。”
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我抓著他腰上掛的金銀絲海水紋魚荷包,由衷而夸張地贊嘆“蕭大人,你這魚荷包很是不錯。要不借給我,我回家比照著繡一些送給親朋。”
蕭琰不知道我會來這一招,微微愣住了。
于是,蕭琰微怔的,我無理的以下犯上的一幕映入大先生的眼簾,他劈頭蓋臉厲聲說道“蘭編修,可是胡鬧。這魚袋乃是皇家殊榮,非高官厚爵者不能佩戴,豈可隨意贈送親朋。此外,蕭大人這身官服、玉腰帶、牙笏包括魚袋都是神圣之物,豈可隨意碰觸。雖然蕭大人禮賢下士,但你也太不知尊卑了。”
一次表演,惹出大先生這一通理論,我像扔燙手山芋一樣松開了手,羞愧地恨不得破窗而逃。
“大先生莫怪,大約是蘭編修沒有見過此物吧。”柔和謙遜,哼,這人轉換得比我快。
“還不向蕭大人賠禮。”
一通賠禮后,我立在墻角,絞著手指,看著大先生與蕭琰并肩離開,李柏丞師兄沖我無奈地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