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街口等待公共馬車的到來。
在魯恩王國,公共馬車分為兩種,無軌和有軌,前者由兩匹馬拉著,算上車廂頂部,能坐二十來個人,只有大致路線,不設具體站點,靈活運營,隨叫隨停,除非客滿。
后者由軌道馬車公司運營,先在主要街道鋪設類似鐵軌的裝置,馬匹走在內側,車輪轉動于上,輕松而省力,所以能拉更大的雙層車廂,乘坐接近五十位客人,唯一的問題是路線固定,站點固定,很多地方去不了,較為呆板。
過了十來分鐘,車輪撞擊軌道的聲音由遠及近,一輛雙層馬車停在了鐵十字街的站點前。
“去貝西克街。”克萊恩對車夫說道。
“你得去香檳街轉,不過到了那里,走去貝西克街只要十分鐘左右。”車夫解釋著路線問題。
“那就去香檳街。”克萊恩點頭認同。
“超過4公里了,4便士。”車夫旁邊一個臉龐白凈的青年攤出手道。
他是負責收錢的工作人員。
“好的。”克萊恩從兜里掏出4個銅便士,遞給了對方。
他走上馬車,發現乘坐者并不多,即使第一層也還有好幾個空位。
“身上只有3便士了,回來得靠走啊……”克萊恩按了下帽子,穩穩坐好。
在這一層的男士女士們多是正裝端坐,也有穿工作服和悠閑看報紙的,但幾乎沒什么人說話,相當安靜。
克萊恩閉上眼睛養精蓄銳,沒去管身邊乘客的來來往往。
一站一站又一站,他終于聽到了“香檳街”這幾個單詞。
下了馬車,沿路打聽,他很快來到貝西克街,看見了畫著棕黃獵犬標志的酒館。
克萊恩伸出右手,用力推動,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喧囂的聲音和浮躁的熱浪奔涌而來。
雖然還是下午,但酒館里已經有了不少顧客,他們有的是臨時工人,在這里尋覓機會,等待著被雇傭,有的則無所事事,用酒精麻痹自己。
酒館里面頗為昏暗,中央豎著兩個大的鐵籠子,下面三分之一深入地面,沒留空隙,人們拿著木制酒杯,圍在旁邊,時而大聲討論,時而咒罵歡笑。
克萊恩好奇看了一眼,發現里面關著兩條狗,一只黑白相間,和地球的哈士奇相像,一只通體漆黑,毛光水亮,健壯兇悍。
“要押注嗎?道格這段時間已經連贏八場了!”一個戴著棕色軟帽的矮小男子靠近過來,指著那條黑狗說道。
押注?克萊恩先是一愣,旋即醒悟:
“斗狗?”
在霍伊大學時,那些貴族學生和有錢人家子弟,總會輕蔑而好奇地問自己,問粗魯的工人、無業的流氓是不是喜歡在酒館里參與拳擊和賭博?賭博的項目除了拳擊、紙牌外,是不是還包含著斗雞、斗狗等殘忍血腥的項目?
那矮小男子嗤笑道:
“先生,我們是文明人,不會做這種不體面的事情。”
說到這里,他小聲嘟囔道:“而且去年還出臺法律禁止了這些事情……”
“那你們在押注什么?”克萊恩一時好奇。
“看誰是好‘獵手’。”矮小男子剛剛說完,場中就是一陣轟動。
他轉頭看了一眼,興奮擺手道:
“這一場開始了,不能下注了,你等下一場吧。”
克萊恩聞言,踮起腳尖,抬高腦袋,極目望去,看見兩條壯漢各自拖著一個麻袋,來到鐵籠旁邊,打開“牢門”,將里面的事物傾倒了進去。
那是一只只灰色的、惡心的動物!
克萊恩仔細辨認,發現竟然是老鼠,幾十上百只老鼠!
因為鐵籠下方深入地底,沒有空隙,老鼠們四處亂竄,卻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