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他希望是第一個原因。

鄧恩沒立刻回答，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灰眸不見一絲漣漪道：

“按照之前的道路返回，然后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任何？”克萊恩反問了一句。

“任何。”鄧恩肯定點頭，“當然，不要嚇跑對方，也不要違背法律。”

“好的。”克萊恩吸了口氣，告辭轉(zhuǎn)身，離開房間，重新回到地下層。

他于十字路口左轉(zhuǎn)，沐浴著兩側(cè)間隔的煤氣燈光芒，安靜行走在空曠無人、昏暗冰冷的通道內(nèi)。

噠噠回音疊加，愈顯孤寂，愈增恐懼。

很快，克萊恩靠近階梯，一步步往上，看見了那位站在陰影里，站在門口的中年牧師。

兩者相見，都沒有開口，中年牧師沉默轉(zhuǎn)身，讓開了道路。

一路無聲前行，克萊恩回到了大祈禱廳，拱形圣臺后一個個圓孔的光明純凈依舊，房間內(nèi)的幽暗寧靜依舊，告解室外排隊的先生和女士們依舊，只是變少了很多。

等待了一陣，克萊恩拿著手杖和報紙，像是什么事情都未發(fā)生過一樣，緩步離開了大祈禱廳，離開了圣賽琳娜教堂。

剛一出去，看見烈陽，他頓時又有了熟悉的被注視感，只覺自己就像被老鷹盯住的獵物。

霍然之間，一個疑點浮現(xiàn)于了他的腦海：

“窺視者”之前為什么不跟著我進教堂？雖然那樣一來，我依舊能借助幽暗的環(huán)境和牧師的幫忙瞞過他短暫“消失”，但他假裝祈禱、跟隨監(jiān)控很難嗎？沒做什么壞事，光明正大進去有什么問題嗎？

除非他有黑歷史，害怕著教會，畏懼著主教，知道對方或許有非凡的能力……

這么看來，私家偵探這個可能性就很低很低了……

呼！克萊恩吐了口氣，不再像之前那么緊繃，悠閑邁步，繞到了背面的佐特蘭街。

他停在了一棟風格古老，墻壁斑駁的建筑前方，這里的門牌號是“3”，名稱是“佐特蘭射擊俱樂部”。

警察部門的地下靶場有開放給“公眾”一部分，以賺取額外的經(jīng)費。

克萊恩剛進入里面，被窺視的感覺立刻消失，他抓住機會，將“特別行動部”的徽章給了負責接待的服務(wù)生。

稍作驗證，他被引入地下，來到一塊密閉的小靶場。

“10米靶。”克萊恩簡單對服務(wù)生交代了一句后，從腋下槍袋內(nèi)取出左輪，從衣物兜里拿出了那盒黃銅色澤的子彈。

突然被人盯上，讓他對自保之力的渴望戰(zhàn)勝了拖延癥，于是迫不及待地過來練習槍法。

啪！

在服務(wù)生離開后，他甩出轉(zhuǎn)輪，將銀色的獵魔子彈一一退出，接著拈起黃銅色澤的正常子彈，一發(fā)發(fā)塞入彈巢。

這一次，他沒再留預防誤擊發(fā)的空位，也沒有脫掉正裝外套，摘下半高禮帽，要以最平常的打扮進行練習，畢竟不可能在遇到敵人、遇到危險后，喊聲“請停一下，容我先換套輕便的衣物”。

啪嗒！

克萊恩合攏轉(zhuǎn)輪，用拇指滑轉(zhuǎn)了一下。

突然，他雙手握槍，猛地筆直抬起，對準了10米外的靶子。

但他沒急著射擊，而是認真回想了一遍軍訓的脫靶經(jīng)歷和三點一線、開槍有后坐力等常識。

嘩啦！嘩啦！

衣物扯動之聲里，克萊恩一遍又一遍練習著瞄準，練習著持握姿勢，認真得像是個正在高考的孩子。

反復多次之后，他退至靠墻的地方，坐到軟乎乎的長條凳上，將左輪放到一邊，自我按摩起手臂，休息了好一陣子。

花幾分鐘回想了剛才，克萊恩重新拿起木制握把、銅色轉(zhuǎn)輪的手槍，來到射擊位，做出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