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紅裳華滟,手執(zhí)長劍,腰佩金鞭,除晉王府寧陽郡主不作第二人想。而她一聲“蕭青寧”,更是讓人惶恐不安。七八人面面相覷,他們當(dāng)著清平縣主的面,肆無忌憚?wù)f了靖寧侯府的八卦兒,簡直要命。
面對寧陽郡主的質(zhì)問,蕭青寧淺然輕笑,反問回去,“我一沒作惡,二沒害人,三沒打家劫舍,何來沒臉?再說,我有臉沒臉,關(guān)你屁事。”
便是她滿心黑暗,至今還沒來得及做什么,蕭青寧說這話時,一點也不心虛。
而這番話,若不是親耳聽見,寧陽郡主怎么都不信出自蕭青寧之口。不過三年而已,昔日張口規(guī)矩,閉口規(guī)矩的人,竟粗俗至此。
粗俗歸粗俗,瞧著倒順眼不少,寧陽郡主摸了摸腰間鞭子,努力壓下心底好奇。
“你三年前的事兒,丟盡上京貴女的臉,本郡主若是你,不若抹了脖子,留個貞烈之名,省的敗壞侯府門風(fēng)。”
“我靖寧侯府的事,不勞郡主廢話。”蕭安也擋在蕭青寧前面,一臉怒色瞪著寧陽郡主,若不是顧忌她是姑娘家,真想揍人。
寧陽郡主冷哼一聲,“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兒,本郡主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嗎?”
三年前靖寧侯府的丑聞,鬧得沸沸揚揚,雖然全京城都知道,但這般當(dāng)著蕭青寧的面,當(dāng)著滿街百姓的面大咧咧說出來的,還是頭一遭。
上京雙姝,自幼不和,寧陽郡主這是來找茬兒的啊。
蕭安也:“你……你蠻橫。”
寧陽郡主仰了仰頭,一副“我就蠻橫”的樣子,氣得蕭安也握緊了拳頭,跨步就要上前。蕭青寧從身后拽住他衣袖,不讓他胡來,蕭安也再一次氣得想瘋。
“三姐姐,她不安好心,祖母還等著,我們走。”蕭安也拽上人準(zhǔn)備離開。
蕭青寧沒走,只說,“狗咬你一口,你反咬回去,豈不連狗都不如。”
這是將寧陽郡主當(dāng)做咬人的狗,一時間四周寂靜無聲。
“蕭青寧,幾年不見,你倒是膽子漸長。”寧陽郡主將佩劍換至左手,右手隨之摸出鞭子,憑空打了個響,一時間火藥味十足。
與此同時,碧云、碧溪以一守一攻之勢護在蕭青寧身旁,若寧陽郡主對自家主子動手,兩丫頭也不會對她客氣。寧陽郡主仗著武藝傍身,出門極少帶護從,今兒更是連丫鬟都沒帶,真打起來可不見得誰吃虧。
寧陽郡主也明白這個理,沒打算動手,只是:“辱罵宗室郡主,清平縣主可知道罪責(zé)幾何?”
“污蔑陛下賜封縣主,寧陽郡主又可知罪責(zé)幾何?”蕭青寧問。
事到如今,寧陽郡主大概明白了蕭青寧的意思,一時間有些為難。趁了蕭青寧的意,她心里不高興,拆她的臺,她也不高興。
寧陽郡主糾結(jié)時,四周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他們交頭接耳,話音細小,不時冒出一兩句污言穢語。寧陽郡主看向蕭青寧,見她似無事人般,一時有些憤憤。
寧陽郡主:“本郡主何時污蔑你了,你若沒個有理的說辭,我們便到宮里求皇伯父評個理兒。”
蕭青寧越過碧溪,繞著人群走了幾步,而后不急不緩開口,“三年前,母親病重,我為親女,前往南山普華寺祈福,不想回來之時遇見匪賊。”
聽蕭青寧親口說起當(dāng)年之事,眾人神色不一,有同情的,有不屑的,亦有好奇的。
蕭青寧也不遮遮掩掩,繼續(xù)將事情娓娓道來,“家仆為護我盡數(shù)慘死,我不愿受辱,平白辱沒靖寧侯府百年名聲,遂從半山跳下。”
“許是我命不該絕,從半山跳下后,得遇上山采藥的慈心庵師太,僥幸活了下來。當(dāng)時,我傷勢過重,不宜奔波,遂留在慈心庵養(yǎng)傷。我怕家人擔(dān)心,求靜心師太為我遞信,可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