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蕭青寧,進了馬車,眼底哪兒還有半分醉意。碧云、碧溪知道蕭青寧酒量,見她裝醉,也沒戳破,只是兩人都有些奇怪,姑娘好端端的,裝醉是為何。
難道是……碧云心細,想起蕭青寧那句“沒什么可圖”,似乎有些明白了。
“姑娘有意……”試探。
外面還有阿肆,碧云不敢聲張,蕭青寧卻是有意的,要讓阿肆聽見,“袁伯果然瞞了不少事情,我不過略作試探,他便心虛了。”
阿肆一手執韁繩,一手揮鞭子,聽見蕭青寧這番話,手里動作一滯。
這時,蕭青寧挑開簾子,坐到另一側。
“主子,外面冷。”阿肆干巴巴擠出幾字。
蕭青寧不在意道,“喝了些酒,透透氣,阿肆趕著車繞賀宅走一圈,咱們說說話再回去。”
阿肆沒出聲,只是默默改了方向。冬日白天短,才過了晚膳時間,天色便徹底黑了下來,外頭街巷里也不怎么看得見人影。阿肆有點悶葫蘆,蕭青寧隨便問了些事,多數只能得到一兩個字的回答。
“阿肆會向袁伯告狀嗎?”蕭青寧忽然問。
“不會。”阿肆果斷回答,像是覺得兩個字不夠,難得的多說了幾字解釋,“阿肆但憑主子所令,絕無二心。”
蕭青寧收起閑散,是阿肆沒見過的凌厲,只聽她說:“阿肆無需緊張,你如碧云、碧溪一般,有些話,我既讓你聽,便不懼背叛。而在我這里,機會只有一次。”
直到這時,阿肆才看到傳聞中星主該有的樣子,在他面前的,不僅僅是錦繡花叢里長大的侯府嬌女,還是他們說一不二的星主。
“屬下謹記主子教誨,令無不從,號無不守。”阿肆從車轅前躍下,跪到蕭青寧面前,虔誠認主。
聽到這話,蕭青寧臉上露出笑容,對阿肆的表現很滿意。
蕭青寧做一些事情時,有意避開了袁伯等人,這些舊人,到底不同碧云、碧溪等人。就拿當年事情來說,前兩日她問及,碧云、碧溪沒任何隱瞞,今日她有意試探,袁伯卻還在隱瞞。
蕭青寧不管他們有何苦衷隱瞞,她既為星令主,就要絕對的掌控權。
“起吧,在我這里不用拘謹,有不懂的,回頭可以去問碧云。”蕭青寧說完,轉身回到車里。
阿肆站起來,望著落下的簾子眸色深深,最后輕輕一躍回到車轅上,揮起鞭子繼續趕車。
賀宅地方廣,占了大半條街,而它旁邊,是六皇子府邸。說起六皇子,也是個命不好的,雖出身皇室,但因皇帝厭惡,早早被趕出了皇宮。若不是每年還有除夕宴、中秋宴兩次機會入宮朝圣問安,只怕沒人還記得當今陛下有個六子。
阿肆趕著馬車經過賀宅西角門,再往前就能出巷口,然后沿錦繡大街向南,約莫半個時辰能到靖寧侯府。
馬車剛駛過巷口,蕭青寧便又聽到了今兒聽過幾次的聲音。
“殿下您撐著點,可不能睡,咱們去醫館,不要睡,不能睡。”
“殿下,你給小的回個聲兒……”
蕭青寧打開車壁小窗,往后望去,模糊夜色中隱約看出一男子背著一人從六皇子府邸出來,往巷子口來。
想到什么,蕭青寧收回視線,朝外面吩咐,“阿肆,將他們攔下。”
說時遲那時快,男子背著一人,也走得極快,蕭青寧話音剛落,人便到了他們近前。阿肆得令,直接揮出鞭子,攔住他們去路。
“天子腳下,兄弟要打架嗎?”男子被攔下,有些惱怒,臉上卻還樂呵呵的,“小弟今兒有急事,改日再陪你打。”
男子說話溫和,但其中威脅之意明顯,要打架,他不帶怕的。阿肆習武,看出男子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一時有點蠢蠢欲動,想與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