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南山,向來熱鬧,山腳慈心庵,山頂普華寺,皆受善男信女追捧。說起普華寺,又做護國寺之說,曾有多位帝王臨幸祈福,說是本朝第一寺也不為過。
積雪封路,馬車行至一半時,再難向前,蕭青寧從車上下來,步行上山。從山腳到山上,有供車馬走的路,較寬敞,略蜿蜒,也有供人步行的石階,站在石階處,便可看見萬華塔塔尖。
蕭青寧一行人,除了她自己,都是習武之人,這點臺階在他們眼里就不是問題,只是苦了蕭青寧,走上一段,就要歇上一會。
碧溪有提議帶她上去,只是被蕭青寧拒絕,“都說心誠則靈,我不信這些,卻也想試試。”
如此一來,碧溪不好再說帶她走的話,只和碧云一人站一側,小心護著蕭青寧,以防她滑倒摔了。
南山自來景色無雙,春日桃花倚風舞、冬日梅花伴飛雪,夏秋之時,林木莽莽郁郁,綠意無邊。
蕭青寧居高望下,目光由近而遠,被眼前之景所惑,脫口而出,“聞道梅花坼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1]”
碧云看她有興致,也不催,幾人停了下來,或看雪看梅,或玩雪鬧人。
前者是蕭青寧,后者是碧溪,望著不省心妹妹,碧云甚是心累。
“好詩,好句,好文采。”
前面傳出聲音,幾人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的亭子里出現一人,順著石階而下,朝她們走過來。
四角亭在上方,有枯木遮掩,碧云、碧溪沒感覺到危險,便不曾察覺那邊有人。她們走走停停,偶爾也遇著別的上香之人,這時見有人附和,也不見得奇怪。
來人書生打扮,手里握著一卷書,行止間有著讀書人的儒雅。看他容貌,約莫二十二、三的樣子,加之五官出眾,竟是難得的好皮囊,走在街上,怕惹來無數芳心。
就是蕭青寧見慣了好顏色,也覺他甚是養眼。
“小生江述,偶聞小姐佳句,忍不住贊嘆,唐突之處,望小姐見晾。”江述作長揖。
見著蕭青寧容顏,江述只覺驚艷,而后驚覺唐突,低下了頭,只露出一對紅紅耳尖,說不出是寒風凍得,還是美人驚艷的。
“隨興之句,擔不起公子盛贊。”蕭青寧說完,提步向前,不再多做逗留。
江述看她們離開,忍不住低聲嘆氣,“可惜,可惜,如此才華,竟……”
一連幾聲可惜,也不知他在可惜些什么。
日頭開始偏西,蕭青寧終于走到普華寺外洗。
普華寺香火鼎盛,寺里主持會安排小沙彌在寺外候著,為不識路之人引路。蕭青寧來普華寺的時候不少,識得各處怎么走,便不煩人引路,只像小沙彌打聽些消息。
蕭青寧:“小師傅可知渡會大師現在何處?”
“這個時候,渡會師祖應在禪房修行,再晚些時候,會到大殿行晚課。”小沙彌回答。
蕭青寧雙手合十道謝,“多謝小師傅告知,碧云隨小師傅去,添些香油錢,再問問哪邊還有接待香客的禪房,我們留宿一晚。”
“我佛慈悲,多謝女施主。”小沙彌向蕭青寧回禮,“近日香客不多,寺中禪房不擠,女施主不是第一次來,可有偏好之處。”
蕭青寧:“我喜靜,向來住西邊禪院,麻煩小師傅安排。”
碧云同小沙彌去捐香油錢,蕭青寧和碧溪進入寺中,先去了正殿參拜,而后到四方鼎前焚香祭拜。
萬華塔三層之上,需寺中主事之人引路方可前去,蕭青寧將賀氏牌位供奉在五層上,要去祭拜,還得先去見過主持師傅。
普華寺主持,如今為了字輩大師,與三年前一般,還是了玄大師。
了玄主持識得蕭青寧,見是她,打著佛家禮儀問候,“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