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寧在試探,試探皇帝對三年多前的事情,知情多少,同時也在賭,賭皇帝對她的容忍,有多少。
應(yīng)言曾說,他在追查時,發(fā)現(xiàn)有人提前抹了痕跡,蕭青寧不知道皇帝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加害者,還是追查者,或者知情者?
皇帝眼眸變得犀利,一股無形的力量蔓延開來。蕭青寧只覺倍受壓迫,似不能喘息,手心里亦沁出了冷汗。
這便是來自帝王的威壓,凡人不可受也。眼前的帝王,可予榮華富貴,亦掌生死大權(quán),蕭青寧用盡所有力氣,才不讓自己露怯、失態(tài)。
不知過了幾時,皇帝忽然站起來,轉(zhuǎn)身遙望天邊明月,蕭青寧聽到一聲清淺嘆息,“三年多前的事,朕會給成國公一個交代,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蕭青寧跟著站起來,望著帝王背影,徹底失了分寸,“陛下既然知道舅舅之死另有隱情,為何三年多來沒有任何動作?”
皇帝轉(zhuǎn)過身,笑看著蕭青寧,“也就你這丫頭敢這樣質(zhì)問朕,你是篤定朕因著莞莞,不會對你如何?”
蕭青寧跪下請罪,“陛下恕罪,南陽并無此意,只是舅舅待南陽親厚,南陽無法看著謀害舅舅之人逍遙法外。舅舅、表哥們?yōu)槭靥煜掳傩斩溃艚羞呹P(guān)將士知道他們死于小人暗害,而陛下坐視不管,怕惹天下人心寒。”
聽到這話,皇帝怒笑,“蕭青寧,你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呀,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蕭青寧聽出皇帝話里無怪罪之意,暗暗舒了口氣,眨眨眼回道:“陛下是明君,斷不會因南陽直言不諱而怪罪。”
“起來吧。”皇帝大笑,“果然不愧是她的女兒,有她的風范,有成國公府的傲骨。”
蕭青寧站起來,笑嘻嘻開口,“南陽流著一半成國公府血脈,自是不能給他們丟人。”
摸清皇帝對自己態(tài)度,蕭青寧比之先前隨意不少,面對帝王,也不再畏懼如虎。
皇帝想了想,對蕭青寧說起朝中秘事,“有些事,不是朕不查不管,而是當年不能繼續(xù)查下去,繼續(xù)管下去,戎狄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再犯邊境,西北不能亂。”
“那何時能查,何時能管?”蕭青寧明白皇帝顧慮,退一步問。
皇帝沉思片刻,說出一個時間,“最多三年,朕定徹查成國公與其兩位公子戰(zhàn)死之事。”
“好。”
說出這一字,蕭青寧垂下眼眸,讓人看不到她眼底情緒。
皇帝:“現(xiàn)在可以說說普華寺里的事了吧。”
蕭青寧想了想,權(quán)衡利弊之下將母親之死與閻殺樓有關(guān),容遠闖入萬華塔之事都說了出來,不過隱瞞了應(yīng)言的存在。
皇帝震怒,“好個閻殺樓。”
“閻殺樓看著出自江湖,卻幾番涉足京城,南陽懷疑……”蕭青寧話到一半,沒繼續(xù)說下去。
“你懷疑閻殺樓出自朝中,亦或皇室宗族?”
蕭青寧:“沒有證據(jù),南陽不敢妄議。”
“行了,這事兒朕知道了,會讓人查的。”皇帝心里有了計較。
有皇帝插手,容遠行事必受阻礙,于蕭青寧算是有利有弊,且走且看吧。
“那些黑衣人,又是什么情況,他可沒那個本事?”皇帝問起另一事。
皇帝口中的他,除了靖寧侯,不作其他人想,顯然皇帝也知道靖寧侯被人下套。知道歸知道,但并不妨礙皇帝給靖寧侯找點不痛快,誠如孫敬行所想,要不是顧著蕭青寧,皇帝怕不是要把人弄死才舒坦。
皇帝答應(yīng)賀莞不過問與她有關(guān)的事兒,但如今,賀莞已死,靖寧侯的事兒,可說不得再與賀莞有關(guān)系。
“南陽也說不出他們是什么人,許是南陽礙了什么人的眼吧。”蕭青寧表示自己也不大清楚,至于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