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清平縣瞞報賦稅,繞不過戶部,如今的戶部,由李文岸任尚書。李文岸出身寒門,屬左相一派,就是官至戶部尚書,也以廉潔正身。”
蕭安洵點頭,“我走訪清平縣,從百姓口中得知,羅安也屬清廉,這些年不見奢靡。”
“又是一筆不知去向的銀子,和隨州一樣,莫非有什么關聯?”蕭青寧嘀咕。
蕭安洵不解,“隨州,和隨州又有什么關系?”京城與隨州,中間隔了兩州,有快馬加鞭也有七八日路程。
蕭青寧:“我隨便說的,二哥被人盯上,這段時間,都留在這里吧。”
“聽你的。”
已是深夜,左相府中,一處院落里遲遲沒有吹燈。
李文岸摸黑來到左相府,不敢讓人發(fā)現。書房里,李文岸不安的走來走去,“相爺,您可得給我想想辦法呀,清平縣的事兒,快藏不住了,一旦陛下順著這條線查,其他地方也會藏不住的。”
去年冬季,清平縣發(fā)生雪災,皇帝微服私訪到了那里,李文岸就覺得要遭,好在后來及時處理了羅安,平息了圣怒,皇帝不再盯著清平縣,他才微微放心。
可是,他哪里料到,皇帝不是不查清平縣,而是要不動聲色的查,竟將清平縣的事情,交給南陽郡主,讓南陽郡主一介女流來管。
李文岸會盯著皇帝,盯著朝中大臣,哪會去盯著南陽郡主。眼看蕭安洵查到了假賬頭上,李文岸坐不住了,讓人給蕭安洵下毒,誰料那廝運氣那般好,叫只偷吃的貓兒誤打誤撞救了一命。聽聞南陽郡主去了清平縣,李文岸更坐不住了,只能找到左相這里,請他出手相幫。
左相已經五十多歲,頭發(fā)、胡子都白了,年前就向皇帝遞了折子,準備在春闈后告老。
“唉——”左相長長嘆了口氣,“羅安暗中留了賬冊,那東西還落到了南陽郡主手里,上達天聽,是遲早的事情,文岸啊,你還是太大意了,以為羅安死了就不會被查到,真真糊涂。”
李文岸也跟著嘆氣,“哪是下官大意,是陛下不按常理出牌,朝中之事,竟交給一個女人處理。”
左相:“清平縣是南陽郡主的封地,南陽郡主插手其中,也合乎法理。”
“我的大人喲,現在不是討論合不合法理的時候,您可一定要救救下官呀,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下官逃不了,大人您也逃不了。”李文岸湊到左相跟前,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了,左相不幫他,到時候就大家一起死。
左相怒目:“你在威脅本相?”
李文岸連連搖頭,“下官怎敢威脅相爺,咱們都是為主子賣命的,誰也逃不了,這么多年,沒一個能逃過的。”
這些年的日日夜夜,李文岸不止一次后悔,若是當年沒——唉,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晚了,要么賣命,要么丟命,總歸沒個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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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岸放心,本相不會讓南陽郡主回來,其他地方,也不會暴露。”左相說著,親自倒了茶遞給李文岸,“說了那么多,喝點茶潤潤喉嚨,回府等著本相的好消息。”
李文岸接過茶,咕咕喝了下去,“那就看相爺的了,下官告辭。”
李文岸戴起斗篷,沿著來路離開左相府。
“哼——”李文岸離開后,左相猛地拂袖,打翻桌上茶盞茶壺。
一人從內間走出來,說道:“相爺動什么怒,一個李文岸而已,舍了就舍了。”
“建明七年,陛下徹查隨州,咱們多年心血盡數毀了。沉寂五年,謀劃五年,元安二年才又有了路子,如今清平縣暴露,順藤摸瓜的,其他地方也會暴露,十五六年心血,眼看又有毀了。”左相如何是為一個李文岸動怒啊,他是為多年籌謀毀于一旦動怒。
張峰是左相幕僚,左相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