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跳出來破壞一片祥和氣氛的人選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儒家三十六圣賢之一,沈高堂。
白川并不認識,飛升天外天坐鎮天幕多年,直到浩正大洲戰事爆發后才下了人間,而之所以認出他來,還是通過地支組的卷宗而得知。
在天干旃蒙乙組里,算是儒家這邊神通術法有些名頭的圣賢,可要說是屬于綜圣一脈出身也盡不使然,卷宗上標注得沈高堂乃是亞圣一脈的弟子,這又是鬧那一出戲?這開鑼的,怎么也輪不到亞圣一脈才是。
所以在沈高堂出言之后,躲在角落里和侳崖竊竊私語的孟為初立馬就黑了臉,這沈高堂算是他的師弟,今兒個搞這么一出戲碼竟然事先都沒有和他打一個招呼,不由心底有些吃味兒,因為鐘子息這事終歸是會有人死咬著不放,沈高堂這會兒出面挑起這個話頭,純粹就是給綜圣一脈當槍給使了。ii
孟為初倒不是怨恨沈高堂的自作主張,而是品到了一些別樣的滋味,敢情是他這個亞圣大弟子這些年毫無作為盡想著偷懶,鬧得一脈師兄弟都有些念想,該不會暗地里和綜圣一脈眉來眼去勾勾搭搭了吧。
侳崖趁勢就刺了一句,“我要攤上你這么個首席大弟子,也該想著去和別家文脈套套近乎咯,這天外天呆不下去了落到人間,該爭還得要爭,活得比你明白得多。”
孟為初翻了一個大白眼,話糙理不糙,是這么個理兒,就是看著齊家老祖那干巴巴的臉皮皮笑肉不笑得捂嘴偷著樂心里就十分得不是個滋味。
儒家各文脈爭來爭去,畢竟是一家子人關起門來吵架,按讀書人的說法就是如此無傷大雅之事沒必要上綱上線,而他們這些坐鎮天幕瞧慣人間的圣賢之流,下了人間想手里頭多捏著些玩意兒也談不上吃相太難看,就是心甘情愿給別家文脈當這個槍頭使,這就有點落亞圣一脈的面子了。ii
他孟為初是沒啥出息,整日里就顧著嘴邊的一口美酒,文教的事幾乎就沒怎么放在心上過,可胳膊肘往外拐,還拐得如此不上道就令人氣憤了。
“糊涂啊,咋就活了這么多年就看不明白這人間的大勢走向呢,”孟為初怒其不爭地嘀咕了一句。
侳崖嘿嘿一笑,“高高在上久了,不懂人做人的道理,有啥稀奇得事嘛!”
當然又換來孟為初的一個大白眼。
施禮顯然也是早有準備,侃侃而談道“高堂所言的罰一事,可有所指?在戰事爆發的初期,儒家著實走了很多的錯路,要不事情一件件來,逐個分析然后掰扯開來大家一起評個理?”
其實沈高堂這個人的脾性便是怨恨分明賞罰有度之人,他這么急著跳出來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施禮先前說多了近段時間里儒家的勝事,目的自然是為了振奮儒家的士氣,但在這位圣賢眼里并不如此覺得,反而認為儒家嘗了一些甜頭沾沾自喜是不可取的,既然今兒個儒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齊聚一堂,不該說些蠅頭小利來圖個開開心心,反而應該把那些暴露在世人眼里的弊端給拿出來重點提點提點,防止戰事后期繼續犯下這些昏庸的錯事。ii
沈高堂并沒有針對鐘子息一事更談不上對白川對白氏心圣一脈有任何意見,都是一個先生教出來的學生,有些行事作風還是和孟為初頗為相像,比如對于人間俗世,大多不放心上,偏偏性子是個是非分明之人,非黑即白,這一點倒是和亞圣如一個模子出來。
而孟為初氣得也就是這一點,你沈高堂要想從綜圣那邊討點好處私底下蠅營狗茍便是,用得著在這樣一個節骨眼里甘愿給人當槍頭,當真是做神仙做久了,這做人吶,差點了意思。
沈高堂開了一個頭,盡管沒能把矛頭直指白川和昱真宗,可蓄勢已久的綜圣一脈豈會放過,齊家老祖立馬接上了話茬子。
“雖然前期戰事經歷了諸多昏庸之招,但很多都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