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乎侳崖的預(yù)料,許六罡很快就從林冬兒的口里得知了韋伯峽身懷先天劍胚的事,又是婉轉(zhuǎn)得知,這先天劍胚體質(zhì)是可以被煉化出來的。
不過許六罡并沒有起這個心思,這種傷天害理的做法,倒也不屑為之。
不錯他許六罡是一個廝混在江湖最底層的人士,就算鑄劍山莊如今沒落至此,幾乎可以算是要被仙家勢力除名的份上,可這種滅人家全門,活生生把一條鮮活的生命給煉化,從而讓自己得道,如此冷血的勾當(dāng),許六罡自問還是做不出來。
尤其是讓自己的好兄弟白川出手,更加不切實際,兩人當(dāng)年雖然只是搭伙了幾個月,可實實在在是摸爬滾打出來的交情,這種患難之時結(jié)下的情誼,絲毫沒有摻雜別的因素,除了脾氣對口之外就是臭味相投了。
所以對于白川的心性,許六罡還是了解透徹的,自己完全不可能開這個口,就算開了口也必然會遭到白川的拒絕,何必多此一舉。
許六罡的反應(yīng)和取舍似乎也在林冬兒的預(yù)算之中,并沒有多說一些廢話,就只是借著閑聊把這么一則信息告之而已,對于他的選擇其實早在她師尊的謀劃之中,之所以還是要把這一步計劃給做到位,無非只是埋了一顆種子下去。
對于人心的揣摩,那位在人族都還沒誕生之際就存與世間的木皇以太,實在是太得心應(yīng)手了,尤其像針對白川和許六罡這種看兄弟情誼看得比較重之人,如此淺顯地手段僅僅只是埋一個伏筆,從不寄希望能達(dá)到目的。
換句話說,許六罡當(dāng)真開了這個口,讓白川為難,那么許六罡在白川心目中的地位可謂是一落千丈,本來就是仙凡有別各自兩條路上的人,當(dāng)初的情誼都經(jīng)不起這么一點波折,那么這份情誼也就可有可無。
仙家修士壽命悠長,在漫漫歲月里經(jīng)歷這樣的事和人,數(shù)不勝數(shù),如果白川就連這樣最簡易的心關(guān)都過不去,那么壓根兒就沒必要讓木皇以太如此謀劃,都不用他出手,這樣鬧心的事在其人生旅途上必然會經(jīng)歷幾次,最后別說上三境的天魔劫,就連元嬰境的心魔關(guān)都不可能過得去,那么成就僅僅于此的白川對于整個天下大勢又有何影響。
這位在神道幾乎可以與道二祖相提并論的存在,眼光放得極遠(yuǎn),可以說白川日后的成就只是人間至境十境的修為,依然不會被他放在心上,而從白仁施展歲月長河的神通之后,木皇以太就篤定白川的成就只會比白仁更高,他們這家子人,各個出類拔萃攪動人間氣運,雖然至今一事無成,不過這位存世極久的扶桑神木就是有那么一種冥冥之中的預(yù)感,此子如果不早加牽制,今后絕對能走出一條繼往開來從未有過的新路子。
所以在白川當(dāng)年出了洞天秘境游歷之時,這位老人家就已經(jīng)開始布局,種種算計不顯山不露水,有些更加伏線千里埋得極深,可能當(dāng)年暗中護(hù)道的幾人都無法全部把他的伏筆挖掘出來。
只是木皇以太沒有料到白仁竟然會請出侳崖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劍仙,這人劍氣高到連道二郎都有幾分忌憚,真有心插手,那么很多的后手估計都來不及使出。
所以才會在這里布下這么一個死局,打算來一次現(xiàn)階段的收尾。
侳崖氣呼呼地摔門而去,說是要找個清靜地撒氣,其實一個身法,縮地成寸,卻直接御空而行奔赴數(shù)萬里之外。
在離鑄劍山莊數(shù)萬里之外的一處深山老林里,侳崖現(xiàn)身,一臉氣惱地走在深林之中,這片樹林栽種了許多仙家樹木,生長得異常旺盛,樹冠遮天密不透風(fēng),讓整片林子顯得即幽暗又悶熱,可偏偏靈氣氤氳,洋溢著充沛氣血。
侳崖二話不說,滿身劍氣四射,只見到劍光閃爍,那些高聳入云的蒼天巨木紛紛化成齏粉,漫天飛揚,楞是被捅出一個方圓數(shù)里的大窟窿,灑下一片光輝,讓碧幽之地總算多了一分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