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只見許六罡只是張嘴呢喃,可因為受傷太重聲若細蚊。
白川不得已俯身下去,貼近了許六罡嘴唇,才總算聽清了他斷斷續續的嘮叨。
“小……白臉,別去了……,我啊……知道這……是個局,咳……咳……”
一陣劇烈地咳嗽,內臟受損極重的許六罡嘴角都溢出了鮮血,白川不忍心,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溫聲道“六只缸,別說話了,兄弟都懂,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然而許六罡卻是掙扎著連連晃頭,又是一陣咳嗽,手里又加了幾分力道。
“白……川,不管……他們的事,咳咳,都是我不……爭氣啊,是兄弟我…………給你丟了面子……”
“咳……,做老哥的……非但不能給你……長臉……,還要你小子……幫我出氣,我…………不要面子的嘛……”
“我啊……什么苦……也吃過……,不算……什么,可我……就恨自己……不爭氣啊,咳咳咳……既然是別人……針對你設的局……你就不能出手……落了人……圈套……”
“當哥哥的……不想為難兄弟……但你……白川……不能……為難你自己……”
白川萬萬沒有想到,都如今這副模樣了,許六罡心心念念不忘的還是自己的處境。
“六只缸,別說了,不是你想得這樣的。”
許六罡還是搖頭。
“不管事實……如何,總歸是我這個當大的拖累了你…………,咳咳咳,去年啊……咱們一路……偷雞摸狗……都是你小子扛在前頭……,當哥哥的……就是跟著混口飯吃……”
“本來以為啊……時來運轉……總算有老神仙看上了……哪知道,咳咳咳,就是別人眼里的……一顆小棋子……”
“這……都不算什么……老哥扛得住……,沒給兄弟……丟臉吧。”
許六罡皺著眉頭硬是扯出了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容,嘴角的抽搐,顯然身體上的劇痛讓這個十分能吃苦的游俠兒也是難以忍耐。
可就是這么咧著嘴傻笑,嘴角流下一條唾液,順著脖子掛下來。
白川絲毫沒有覺得臟,伸手抹掉唾液,擦在了自己整潔的衣衫上,低頭輕聲道“是的,六只缸沒有給兄弟丟臉,做得很好。”
“小白臉啊……我……經常會想自己……以后是個大劍仙的日子……,不過害兄弟的事……不可能做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這……江湖,還是……給你小子走吧,還有……那些仙子……女俠……,記得……算上老哥這一份……”
“等我……養好了傷……就回老家……養豬去……,別想念我……啊”
不知為何,白川心底有一絲揪痛,緊了緊許六罡的手。
“不說了,六缸,養好傷,兄弟答應,帶你練劍,做大劍仙!”
說了這么久的許六罡其實已經十分虛弱,連眼皮子都已經快要撐不住,可依然還是顫抖著喉嚨,嘶啞地喊了一聲。
“別……去……”
就此昏迷過去。
白川就這么坐在許六罡榻前,渡過一道溫養的靈氣讓其體內淤塞的經脈暢通,很快許六罡臉上就爬上一抹潮紅。
盡管有仙家手段療傷,不過白川的神通并沒有佛家佛光普照那般神奇,有些傷還是只得慢慢調養。
然而白川卻是就此沒有離去,只是呆呆坐在榻前,一手捏著許六罡的手,枯坐一夜,再也沒有起身。
期間只是輕輕地在許六罡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許六罡,日后,必將是那天下聞名的大劍仙。我說的!神道老祖宗都攔不住!”。
許六罡呼吸沉重,壓根沒有知覺。
只是被白川捏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