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之時,被心魔所幻化的一片幻境當中,化身為一個拇指大小的小人兒之時,發現他并不是一人,同樣也只有拇指大小的雞兒竟然也一起進入了心魔幻境里面,兩個小不點蹦蹦噠噠的,瞧著十分討喜。
化身小人兒的白川對著雞兒嘿嘿一笑,“為何我渡心魔劫,你也進來了呢?”
緊閉雙目的雞兒并沒有睜開她那雙奪盡天地造化一睜就風華絕代的雙眼,雙手攏袖,跟關武如出一轍,“師兄,既然是渡劫,雞兒必然要在旁邊看著,要是過不去這個坎,雞兒可就隨著你身死道消了。”
白川說不出個什么滋味,這不是修道系統嘛,難道有了些大道本源之力就如此人性化了呢,看來以后還真不能把雞兒純粹當成一個系統來看待,倒是跟這天地之靈差不多。
“雞兒,你說我的心魔劫是何劫難?”
“師兄,不如仔細體會。”
兩人就這么隨意逛蕩著,所處的地方完陌生,是記憶里沒有的地方,在走至一處幽深山谷偏僻之地發現了一座簡陋至極的小木屋,似有人煙。
在白川和雞兒兩人走近之時,發現并不會驚動屋內之人,好似旁觀者,在看著一幕又一幕在白川的心里他在意的,在乎的,種種。
屋內是一對男女,面相如何都看不清,女子懷內抱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粉雕玉琢十分惹人心喜,白川湊近瞧的時候,就知道這嬰兒就是小時候的自己,而這一對看不清面貌的男女,不就是他記憶中沒有印象的親生父母嘛。
老爺子說得有對有錯,情之一字對于白川的確是最大的考驗,錯的無非是,男女之情并沒有在白川這一生里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相反,從小就在老爺子膝下長大的白川,內心最在意的恰恰就是不知面容的雙親。
當女子和男子一番爭議之后,一股不舍悲涼的情緒彌漫在幻境當中,女子依依不舍地抱著嬰孩而去,白川和雞兒兩人緊隨其后,再到老爺子出現,從女子手上接過嬰孩,而男子始終就沒有露面。
看到這一幕,白川知道,在自己剛出生的時候,懵懂無知就已經給自己的娘給予了老爺子,而他的父親,那位真正的天之驕子白義,不知和他的娘,儒家女圣人虞照清爭執了何事,到最后,都沒能再看一眼自己的親生兒子白川。
再見到老爺子一臉怒容地罵了許久,最后卻是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一手懷著嬰孩白川,整個人似乎都泄了一股精氣神,白川在身后所見,不由感覺到,那時候的老爺子,歷經重大的變故,又與自己的親生兒子因大道不同分道揚鑣,恐怕那時候,是這位儒家心圣老爺最灰心喪氣的一刻吧。
那一道背影如此凄涼孤苦,而看不清面容的虞照清跌坐在地不依不舍溢于言表,再回頭看白義,這位奇男子仰首望天,不知在思籌什么。
場景再次一變,到了熟悉的鴉巢鎮,茁壯成長的白川,愈發地惹人喜愛,打小起就有謫仙人之姿,是整個氣運最深厚的鴉巢鎮里,最討人歡喜的金童。
跟在白牧的屁股后頭,經??蘅尢涮涞氖前状?。
和施依依,關云一起上山下湖胡鬧的是白川。
和李玉,文惠偷偷喝酒嗆得鼻涕眼淚直掛的是白川。
一幫子小屁孩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摸進破碎不堪的娘娘廟,講鬼故事然后嚇得哇哇大哭的是白川。
和高肴互相看不順眼的是白川。
和錦兆啟貞,胥德剌廝打的是白川。
在文惠變成癡呆兒后,幫襯著文惠姥姥的是白川。
在師顏仰慕的眼神里,為顧忌李玉的感受,意圖哈哈一笑掩飾而過的是白川。
躲在望鶴樓里,探頭偷看師府院子里師顏在作甚,然后被最是嚴謹不受人待見的師家老祖呵斥然后撒腿狂奔的是白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