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的話語聲很有些沉重,李穆卻是聽出這意思并不單單是對于自己的安慰,倒像是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什么,此刻卻是在旁敲側擊的給自己說明這件事情。
“將軍,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一些什么?”
李穆當下小聲問道,卻是見著本來低頭擦拭長刀的李嗣業猛的抬起頭,眼中震驚的神色一閃而過,黢黑的面龐卻是不會遮擋撒謊的神情,對著李穆有些結巴的說道。
“這怎么可能,劉大力,你……你莫要動搖軍心。”
“可是將軍您這么和我說,不就是知道這場戰斗會很慘烈嗎?難道那安祿山這么強悍?”李穆則是盯著對方說道,卻是見到李嗣業突然眉頭一皺,反而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李穆。
“安祿山?劉大力,看來那次戰斗果然讓你腦袋受傷得了失魂癥了。”李嗣業突然這么說道,李穆卻是一臉詫異,滿是不解。
“安祿山早死了,死在他兒子手里,我們現在要討伐的是安慶緒。”
李嗣業如此解釋道,聽完這句話的李穆神情滿是尷尬,這安慶緒自己壓根不知道是誰,再說了今天降臨這里,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的情況。
誰知道安祿山原來早死了,教科書里又沒和我說他究竟是是在誰手里。
本以為那安祿山是死在唐朝皇帝手里,沒想到死在自己兒子手里了,這還真是……
李穆心中雖然滿是吐槽,但是當下也是恍然,有些局促的應道,在李嗣業看來,李穆就像是真的沒有從失魂癥里緩過來。
見到這個情況的李嗣業又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自己的這位老兄弟,一路奮戰來的老兄弟也是滿身傷痕,不知道今后會是怎樣的歸宿。
“行了,記住我的話就行,你的一個團都跟著我,雖然在前面,但是步騎皆動你才可向前,明白?”
李嗣業當下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夠是這樣再次對著李穆訓誡,見著李穆點了頭,他也就揮了揮手讓李穆出去。
“高將軍,一路走來,咱就剩下這么一個兄弟了啊。”
見著李穆走出了營帳,李嗣業將擦拭閃亮的長刀捅進刀鞘,有些悵然的說了一句。
而從李嗣業營帳之中出來的李穆對于今晚這樣的一個遭遇還是頗有些感慨的,先不說自己才搞清楚周遭的人是誰,單是今天李嗣業的情緒,看樣子也是很有些問題了。
不過即使李穆知道自己是個校尉,統領著五百人,但是依舊是做不了什么,因為這支浩浩蕩蕩的部隊,可能有十數萬之多。
第二天一早,李穆與士兵們共同吃了朝食,部隊正式開拔,花了一點時間將營地收拾好,李穆跟著部隊向前。
部隊開始走動,李穆這才感受到這支部隊的龐大,莫說漫山遍野都是士兵,但是至少向著身后看一眼,直到目光看不到的地方,都依舊是旌旗和兵丁。
不過這些兵丁大多氣勢都不足,而且其中很多的人都很消瘦,年齡從小到大都有。
李穆跟著李嗣業走在前面,自己周遭的部隊倒還算是齊整,至少都著甲,但是后方的兵士卻大多一臉土色,甚至身上只著一件短甲,再將凌亂的頭發扎住,一個個的看起來參差不齊,只是隨著這支龐大的部隊緩緩向前。
李穆已經聽人說了,這支部隊是天下兵馬元帥廣平王帶領的,還有天下兵馬副元帥郭子儀一同統領。
一位皇親,加上一位名將,帶著浩瀚的部隊,前去討伐安慶緒部。
李穆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有什么能力走下去,只知道在行進了一天后,部隊扎營,與此同時前面的人說這里距離長安并不遠了,而這時候又有一支服裝各異的騎兵部隊加入這支大軍、
李穆見著那人數估計有個三四千,也不知道來自何方,聽人家說是回紇的騎兵,來自西北方向,是皇帝借來的兵馬。